“阿枫,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存在吗?”

说不上名字但好闻的熏香浮动在屋室内,侍女阿枫正在替零熏染着即将要穿去面见国主的衣物,听见这个问题她抚平衣料的手顿了顿,疑惑抬头:“零少爷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据我所知……应该是有的吧。”

“在我以前居住的村里老人家都喜欢在屋子里摆上一个装有紫藤花的香囊,据说和御守一样可以用来驱鬼,不过我是不太相信吧,随处可见的紫藤花和鬼又有什么关系呢。”

零心不在焉地拨弄了一下香炉,汩汩白烟在他的指尖一下子涌了出来。

白烟往上飘着,像极了平安京那一方庭院中抬头就能看见的缥缈的云朵。

他只是为这个话题起一个开头,遇见过一次鬼还成功用太阳斩除了鬼他无需再去证明鬼存不存在这码事,接踵而来的问题让他很难不去想。

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也存在于这个时代,而且他们很有可能已经交错而过了。

捂着扑通扑通的心跳,零怀抱着复杂的心情问:“最近家中有没有访客来过?进过书房的那种访客?”

阿枫对于他跳跃的话题已然习惯了:“访客多是临近周边的武士家族,若说进过书房……啊,月姬小姐还在时倒是经常去书房看书,一待就是一个晚上呢。”

“月姬小姐?我那位嫂嫂大人?”

零忽然觉得事情的发展不太妙:“她长什么样?”

不会吧,不会真的和他想的,是那个样子吧?

“清婉秀丽,是位相当有韵味的美人呢。”阿枫思索了一下,“我记得家中应当留有她与满少爷的画像,您要看一眼吗?”

零急忙点头,他甚至都等不及阿枫将画像拿来屋中,干脆和她一起去了时透满的房间。

属于他兄长大人的房间与先前别无二致,不过窗扉后多装上了层层叠叠厚重的纱帘,以至于日光正好,整个屋子内还是显得有些幽暗。

他将纱帘拉开,阳光穿过细碎的浮尘透照在薄薄的画像,让他一下子忘了呼吸。

“……好野的路子啊,辻哉少爷。”

画像中,披着绛紫色振袖的少女静坐在点点烛光下,她或是在抬眼看着画师的方向,梅红色的眼里带着一味疏离的笑容。

在侍女先前的只言片语中用清婉秀丽来形容她似乎确实是少了亿点点,乌黑的长发雍容地盘在脑后,留下的蜷曲黑发伴在她的脸庞两侧,皮肤白皙得宛如羊脂美玉,肤若凝脂的说法或许就是为了她而生的。

……别问为什么一幅丹青墨画能让零脑补出这么多东西,实在是画像上的这位佳人,与他记忆中的鬼舞辻无惨重合度过高了。

这真的合理吗。

这真的不合理。

“我的兄长大人……不、父亲大人……”

他觉得自己的思路有点儿混乱,一旦将这些东西串联起来,有很多被忽略的细节马上就变得细思极恐了起来。

不能见光的疾病,那是鬼舞辻无惨身为鬼的托词,而书房里书册的摆放,那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

零像是想要确认什么一样地慌忙问:“系统你先前说,我和时透满的容貌会取一个偏差值存在?这个偏差值怎么算?”

[呃,就是他人看见时透满,会觉得像宿主,他人看见宿主,会觉得像时透满,你们两个要是站在一块儿,那妥妥的就是一张脸。]

哦豁,完球。

父亲大人的生死已经成了薛定谔的迷,至于他那位兄长大人,也不可能会是私奔离家了。

零本来没觉得鬼舞辻无惨能对他有什么执念。

他们是主公与下属的关系,那一条界限在平安京明灭的灯火中或许并不明确,又或是说,双方都在有意模糊着过于亲昵的触碰。

他会在漆黑的屋室中点亮一盏烛火等他的辻哉少爷归家,而鬼舞辻无惨……他不讨厌有自己陪伴在身边。

零不算是一个贪心的人,他渴望能够拥有更多的时光见到更多的人,但也或许会在某个美丽的世界中结束契约,在昼夜轮转的万象森罗中完整地走过一生。

就像大多数人一样。

不需要很多,不需要永远,只要一点点就可以。

不算漫长的时间,抽丝剥茧般从自己燃起的心火中剥离出来的感情叫做喜欢。

一点点的喜欢,是化不做牢靠的缰绳的。

而他的辻哉少爷,似乎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爱一个人。

亲情是血脉链接的产物,友情爱情,他触碰不到。

空洞的书册中记载着他人的风花雪月,他漫读诗卷,他只能将其攥在手里,然后看着它们像是砂砾一样流淌而去。

零本来是可以做到的。

但他给的太多了,他将一切都捧出来堆在鬼舞辻无惨面前任其挑选。

鬼舞辻无惨是个大人了,他选择全部都要。

那样的感情叫做占有与偏执,他将自己视作他的所有物,一丝一毫都不容他人掠夺。

那一世的结局也算不得脱离掌控,他死在了鬼舞辻无惨制造的鬼的手里。

他看着他的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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