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开的山路尽头是一片碎石,碎石后又是悬崖,零心说索性直接跳板前滚翻着地吧——至于借来的这块滑板那只能事后为自己的鲁莽买单赔给人家一块。

然而比他的想法更快,相向而行的身影从没有光的山路那头抬步慢慢走来,没人看到鬼舞辻无惨是什么时候过去的,而即使迎着飞驰滑行的滑板,他也依旧面色不改。

呃,说面色不改可能有点草率了。

卡着小石子偶尔还颠簸一下,零索性张开了双臂闭上眼就冲着鬼舞辻无惨抱了上去,而就和他计算的一样,自己的领口被稳稳扯住了而人也被他抱住了,无惨看起来除了非常生气外并无其他表示。

“lovinghug?”

“噗,好低配的爱之拥。”

不知有谁语气奇怪地提了这么一句后又乐倒了一片,零抬头对着无惨危险的凝视眨了眨眼睛。

松开手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胸口,他慢慢走过去将搁置在一旁的滑板捡回来还给了心疼不已的热心观众,而发觉那视线依旧死死地附着在身上甩脱不开,他只好左看看右看看,而后一摊手。

他压下了喉咙间不合时宜的锈味:“虽然不知道那个爱之拥是什么东西……但您看嘛,我有多爱您,大家可还在津津乐道呢?”

骤然听见的字句令无惨的表情有了半分的空白,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又止住了步伐。

不明的神情状若在将那些东西反复品尝,零一开始没有办法察觉到对方的异状,而无惨很快也收敛了在如千年的朝夕也如昙花的一瞬般控制不住满溢出来的东西。

低沉的嗓音下,那一字一句仿佛都酝酿了许久:“以后要说也不要再用这个词。”

“……咦?为什么?”

鬼舞辻无惨好像重新拾回了举重若轻的状态,漫不经心抬头望向屏幕中的那个身影:“……爱之拥?”

他现在有着充足的自信用着非常嘲讽的语气来针对神道爱之介aka爱抱梦这被人口口相传而人尽皆知的招式的名称。

无论是属于赛道上的拥抱还是西装革履下的笑容。

那分明就不是爱,而是什么要拖人一同步入深渊的东西。

*

很好,第二夜预选赛后的几场单对单淘汰赛因为自己莽撞大胆且普通的自信让到场观看成为了泡影。

双目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零觉得依照这个情况来看,估摸着就算是决赛他也无缘去观看了。

擦拭之下偶尔会带上血丝的咳嗽用感冒这个理由是掩饰不住了,走楼梯会吃力所以即使是低矮的楼层也选择了电梯。

在床上的声音都细小而无力,手又是从什么时候松开的?

大概是一开始。

不是意外也再没有侥幸,零知道自己确实快要死了。

如果时光能倒流一点点,只需要一点点,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见到鬼舞辻无惨的第一眼,他就应该直接离开漩涡咖啡厅,离开横滨,或是索性想办法直接离开日本。

不,大概应该更早,在电视上见到那记忆中不变的身形能够承载阳光时,他就应该退场的。

冲绳的整个夏日祭似乎比其他地方拖得更长些,也许是因为这里有着海浪与绝对夏日的晴天,偶尔夹杂着两日的台风,阴翳被吹散后的放晴只会显得更加明媚。

即使是不在畏惧阳光后,这样的天气也并不讨鬼舞辻无惨喜欢,零思考了一会儿也没得出问题的答案来,只是欣喜至少只是傍晚后的散步与游览他还能应付地像那么回事儿。

在酒店的套房里休憩并且准备夏假过后的第二学期的课程什么的,可能只有他们做的出来。

咬着笔杆翻出标准答案在写过的纸上画着一个个的圈儿,说实话零没有中岛敦听见要回学校上课第一时间出于对自身能力的顾虑。

活的长了有些东西已经变成了刻入dna的经验,而又比如像是国文历史这种,只要不出什么大意外,他掰着手指回顾算算也能答得**不离十。

都说时间与历史彷如薛定谔的猫,也不该有平行宇宙分支等种种论调,就算没掀开那个盖子,发生过的事无法扭转是车辙吻合下的事实。

看到类似的杂谈,零心说这还真有几分道理。

如今的心态早已和从前的大不一样,别说他觉得其实自己已经活够了本所以并非和当初的那个自己一样还抱有强烈的不甘,就算还有遗憾没能填补上,但谁又能说自己活的了无遗憾过的十十美呢。

就好比他放不下的那些人能有了重来一次好好走过一段人生的机会,代价是在这个时间线上,他们然便没这个机会再见了。

所以能在史册中见到的叫做继国的姓氏虽然只写了寥寥几笔,但零觉得自己还是蛮高兴的。

“怎么忽然想去东京?”

带着洇湿的水汽迟了些从浴室里走出来,鬼舞辻无惨收回凝视的视线,半长的卷发还在往下滴着水。

零从不自觉地数着那水滴落地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就是有点好奇……看到书上写在昭和时期的时候,吉原就被取缔整改,变成如今的台东区千束町目了?”

他会对这个地名有着足够的敏感度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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