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总是不知道意外会从哪个地方钻出来给他一拳,就好比这次永远的阖上眼之后他发觉自己变成了一条漏网之鱼。

浮在半空中已经一个月了,半透明的状态中无论是从镜子还是平静的水面上都倒映不出他的影子来,想要触摸什么东西也会凭空穿过去。

一开始他心里咯噔一跳还以为什么东西要闭环了,一边喊着达咩一边等待系统音的到来。

就是等了一个月他什么都没等到,顺便还参加了一下自己的葬礼。

没什么牌面的葬礼当天还是个大晴天,拉拉扯扯地被迫飘在远处围观了一下,温室中生长出来的鲜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那花瓣很容易便落了一地。

好吧——他确实是被迫来的,即使变成比鬼还要鬼比幽灵还要幽灵的存在后,他的行动离不开无惨周身的百米范围。

那么这个情况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家人们心里都有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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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午后到日暮,公墓这处偏僻的角落总得还是有人陆陆续续来看望一下他的。

气氛肃穆多是穿了黑色正装的人里面,还是穿着那件米色风衣的太宰治看上去有点儿显眼,就是这次他好像做人了一回,揉了揉中岛敦的脑袋倒是什么话也没说。

以前曾经当过邻居的同事也挺有本事,瞒着公墓的管理员给他偷渡进来几罐啤酒,看样子还是他随口胡诌诌说味道还不错的牌子。

背靠长青的树干,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来了又走,没有温度的视线停留不在任何一人的身上。

到天色暗下来时他才仿若察觉了什么,或是愤怒或是懊恼或是其他什么都好,他似乎对于自己浪费的这半天时间感到没有意义。

——确实,拥有无尽的生命之后他是不可能再能被时间的洪流所推动的,往前走也好往后看也好,他凌驾其上,并没有谁能强迫他做什么。

和家入硝子小姐擦身而过的时候零还没怎么注意,直到对方往着边上退让了一点点,而不是直穿过去时零才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诶???”

“你——”

“嘘。”

家入硝子小姐没有回头地轻轻出声,这道声音似乎被无惨捕捉到了,他回身时的神色看起来在诡异的平静中带着极度不可忽视的危险感,这种感觉让飘在一旁的零都不免往后飘了飘。

“你在和谁说话?咒术师?”

有多久了,一直以来藏着掖着,无惨确实越来越能演了。

怎么连他也没察觉到这份平静下搅成乱麻的这一团东西呢。

家入硝子职业假笑,她似乎已经对这种糊弄人的事非常熟练了:“谁都没有,真要说的话,是咒灵?”

无惨的神色微动。

“我看得见那些肮脏碍眼的东西。”

他没有停顿地道。

古老家族的姻亲关系可能即使是当家家主翻个三天三夜的家谱也不太能理得清脉络,也是诞生过咒术师的产屋敷家族显然也是拥有这种血脉传承的。

家入硝子这会儿真是有点意外了。

零看着她看看自己又看看无惨,再望过来时的眼神显然有点宕机,又有点儿在控诉自己。

零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对这个情况还一头雾水呢,他和家入硝子小姐又无冤无仇的,没这个道理要给她设个这么大的坑对不对?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正当家入硝子被无惨盯得头皮发麻心说不妙准备摇人顺便也准备好了反转术式给自己治疗之时,忽而有个声音像是一般路过地轻轻松松横插了一脚。

无惨脸色阴沉地看着家入硝子在一怔后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看到了——”

“咦,硝子?”带着眼罩的白发男人和家入硝子挥了挥手,“虽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也出来跑外勤了还同时接到了一样的任务——既然有你在这里了,要不我先去横滨的中华街采购一点伴手礼?”

见不到他的真容,零还紧张地站在家入硝子和鬼舞辻无惨之间,偶然地瞥见那个身影时他莫名觉得对方——好烫啊。

不过对方如果是家入小姐的同伴的话,那看起来危机像是解除了?

家入硝子扶额:“……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吧,悟。”

“还有,你这次倒是记得把[帐]放下来了?”

“因为很有意思不是吗?”

*

昏暗的天光中有什么更加深邃的东西如舞台上的幕布般罩落下来,半圆的形状宛如一只倒扣下来的碗。

一瞬间零还以为是天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黑了下来,不过在那完扣入地下闪烁过一次之后,周围的环境似乎又回到了常态中。

“硝子,看起来你和这只特级咒灵是熟人?”

叫做五条悟的咒术师给零的感觉……和太宰先生很像?

散漫悠闲似乎没个正形的样子,但隐约流露出来的气息又偶尔会给他心惊肉跳的感觉。

等一下不对,什么叫做特级咒灵?

“哎呀,看你的样子该不会不知道什么叫做特级咒灵吧?事情真是越来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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