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心惊没有表现出来，只提醒水碧让她盯紧了陈婶。
水碧走时吩咐了紫苑和清荷过来，两人丫鬟都是新人，这算是头一次伺候我。
紫苑人如其名，穿一身紫，个头高些，抿紧了唇坐在马车侧位，目不斜视，瞧着本分谨慎，是个沉稳的。
清荷看起来年纪小些，大约十五岁的样子，梳双丫髻，齐刘海，发现我看她，圆眼不露怯地朝我一弯，颇为可爱。
清荷声音清脆，“公主，奴婢前几日跟水碧姐姐学习手语，但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公主可以指教奴婢吗？”
我莞尔一笑，这倒是个没心机的。
“清荷，你怎么敢让公主教你？”
紫苑拉了拉清荷袖子，生怕我责罚，“公主，清荷年幼说话没遮拦，还请公主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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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起两人关系，我才知两人是表姐妹，紫苑大清荷两岁，与我只相差月份，两人家贫才将自家姑娘送出来做丫鬟。
我抄写心经，有两人在一旁陪着总不算烦闷，可我心不静，一手簪花小楷写得力不从心。
国公府夫人接连试探，提了花魁又说遇刺之事，现在丹药丢了，我这前些日子服的药等于无用，届时到了国公府还是一个哑巴，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是非等着我。
抄完心经一遍，马车已进了临安城。
紫苑清荷如临大敌似地收拾了我面前的笔墨纸砚，将我扶稳坐好，检查仪态，盖好喜帕。
紫苑压低了嗓子，“公主，入城了。
“临安城真大，好多人观礼啊。”
清荷的激动没维持一刻便被紫苑拉了回来，“清荷，你再这样不知分寸，到国公府我就求公主把你送回宣城去！”
清荷立即闭了嘴。
外头鞭炮声响，锣鼓喧天，有太监高声唱词，迎亲的队伍从朝天门一路行到桂花巷，桂花巷里第三户便是国公府。
这位置，是后来谢行止担心我记不得路教我认识的。
“国公府到！”
马车停了，前头有勒马令停的吁声，清荷捞了帘子，我搭着紫苑的手出了马车，踩上脚凳，谢行止倒不避讳，见我盖着喜帕辨不得路，亲自将我抱了下来。
我听见旁边的丫鬟嬷嬷一阵惊呼，陈管事过来低声说：“世子，这使不得，新娘过门可是要讲规矩的。”
谢行止不理他，抱着我跨过门槛就进了府，直接往正厅去了。
喜帕被风扬起来的一瞬，我瞧见红绸挂满的廊檐下，乌泱泱的站满了人，都对谢行止抱我进府惊呆了眼。
我的心也跟着谢行止的步伐颤了颤，抓着他脖子的手指微微一紧，谢行止声音清冽，“长宁，在国公府，你谁也不用管，谁也不用怕，你只要心里头放着我，谁也不敢小瞧你惹你生气。”
他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都能听到。
有那么一刻，我想，若我还是十四五岁刚及笄的年纪，若我是清清白白寻常人家的女儿，我一定会心意爱着敬着我眼前的男子。
今日宾客众多，恐怕赵国文武百官都来观礼，谢国公终于出声，“混账，你这是做什么？这国公府还有没有点规矩和样子？”
也只是呵斥，没让我重头走来。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谢行止将我放下来，“爹，儿子和公主这是迫不及待见您和娘啊。”
我微微愕然没想到谢行止口中说得出这样讨巧的话，谢国公果然没再说什么，吩咐一旁的喜婆搀了我，规规矩矩踏了火盆行拜堂之礼。
“送入洞房！”
喜婆把我推到几个丫鬟身边，丫鬟门识趣地搀扶着我往外走，谢行止被留在了外院待客。
没走几步，只听见我侧面一阵脚步声。
有人声音响亮，“哟，这不是我小舅娘么？明齐唯一的帝姬，长宁公主。
听说，是个哑巴？”
小舅娘？喊谢行止小舅的人，可只有当朝太子。
我微微福身，于公于私，我嫁了谢行止，都是赵国的臣。
这礼应当行的。
太子身边似有人在一旁撺掇，“太子殿下原先和长宁公主还有婚约呢，也不知太子有没有见过公主真容？会不会后悔？”
我从前不怎么听过赵国太子的事，没想到现在遇着了，然是个混在世家公子里的纨绔样子，竟然当众叫我掀起盖头来。
在路上掀盖头尚且不说什么，成亲当日，哪有新娘子自己掀盖头给外人看的？我见过礼便不打算再搭理，拍了拍扶着我的丫鬟的手臂，示意她们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竟有人不顾国公府威严，上前来拦住我，若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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