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孟璃悄然褪去面上笑容,与其他几位姑娘一道寻来几根枯树枝,着急忙慌地将落水的几位姑娘给拉上了岸。

初春的湖水冷如刀割,那几位落水的姑娘被救上了岸,黄脸冻成了惨白色,浑身湿透的爬伏在地上哆嗦个不停,似有些余惊未消,那望向魏长凝的眸光里不免多了几丝避之不及的畏惧之意。

孟璃立在一旁,不甚同情的轻叹了口气。

这个大小姐,真是作孽!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家硬是吓得掉进了湖里。

对面的魏长凝似僵住了一般,小脸煞白煞白地瞅着眼前由喘气渐渐转为哭泣的黄脸婢子,有些惊魂未定的后退了两步。

她攥了攥手里的弹弓,也不去寻找方才偷看她的那名婢子了,只面有不甘的撅了撅小嘴。

被她可爱的小动作逗到,孟璃不动声色的微微勾起唇角,眸光由她自恼怨愤的小脸转向她手里握着的弹弓。

适才只瞧见她用弹弓打过来的青枣,却没仔细观察她的弹弓,如今一瞧,孟璃本来平静无波的心湖默默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那弹弓做工精致,材质上佳,通身雕刻着细密繁复的花纹,把手处有一洞眼,穿了块坠着上乘羊脂玉的紫苏络子,远远瞧去,很是小巧别致、夺人眼球。

想必没一二十两银子是买不来的!

孟璃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弹弓,又抬眸瞥向魏长凝,堂堂刺史府的大小姐,不习练琴棋书画,竟被允许玩这么危险的弹弓,真是娇生惯养、不拘一格。

正凸自思量着,却见魏长凝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居然厌恶的扫了眼手中的弹弓,二话不说便大步行至湖边,一把扔进了湖里。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孟璃只觉着心口上被人剜了一刀,十分恨铁不成钢的望了眼魏长凝的背影,忍不住暗道了句:败家!

不要的话送给她也好啊!

孟璃无甚惋惜的望着那弹弓沉落的地方,心痛的捶了捶胸口。

然而那位一不痛快就拿弹弓出气的大小姐却满不在乎的冷哼了一声,回身瞪了眼常妈妈,一句交代也没有,大迈着步子离开了这里。

满脸陪笑的恭送走魏长凝,常妈妈立时黑了脸色,命她们所有人即刻返回下人院,她则独自一人去了梅香居。

剩余的婢子扶着落水的婢子领了命沿原路返回,孟璃见帮不上忙,索性撒了手跟在身后,临走前又依依不舍的瞥了眼那犹自荡漾的碧绿湖水。

回到下人院,那几名落水的姑娘脱了湿衣躲在被窝里抖个不停,其他人脚不沾地的左右伺候着,唯独孟璃似被人遗忘了一般,悠闲地靠在墙角瞧着众人一顿忙活。

这入府为婢的第一日,当真是波澜壮阔啊!

先是心思难测的魏大夫人,再是暗通款曲的赵管家与常妈妈,最后是性情古怪的大小姐,堂堂刺史府,竟是没一个正经人。

孟璃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到房门处伸起了懒腰。

暖煦的天光微微暗沉,日头悄然躲进了薄薄的云层中,四无一人的小院里忽地飘进来一阵冷涩冻人的凉风,并连同一位挎着包袱的双鬟婢女。

那婢女一边啜泣着一边抹着泪踏过院门槛,抬眸瞧见东厢房门口正鼓足劲儿面带微笑伸懒腰的孟璃时,蓦地顿住了脚步。

被人直愣愣的望着,孟璃伸到头顶的双手忽地僵住,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佯装胳膊疼似的“哎呦呦”缓缓放下了双手。

这一连串动作怎么看怎么怪异,但孟璃是个厚脸皮的姑娘,一副“好巧”的乐观表情,望向院门口那位一身黄裙的姑娘。

“姐姐你找谁?”

孟璃问的热络,然而那婢女却只轻轻抽泣了一声,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转身迈进了西侧的小厢房。

还挺傲气呢!

孟璃倚在门框上,不以为然的打量着她,忽然便觉着她好像方才在廊亭内哭泣的那位婢女。

瞧她那身衣服,想必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约摸是受了训斥,心有怨愤所以就毅然决然的背了包袱回来住?

似觉得自己猜的很有道理,孟璃转了转黑亮的眼珠,正准备扭扭小腰,却见常妈妈一脸不悦地踏进了院门,径直行到了主屋的廊檐下,怒咳了一声。

两房的姑娘们闻声赶紧出了屋在小院内站定,孟璃照旧被挤到了院门口的台阶上,“高人一等”的眸光悄悄瞥向西厢房内凸自整理床铺的那位婢女。

她总觉着,望向那姑娘时,左眼皮时不时的跳动。

仿佛有好事要发生……

常妈妈神色颇不愉快,连带着吩咐都是一股火药味儿,“大夫人听说了婢子落湖的事情,发了顿怒火,但念在你们第一日入府,便不用你们去问安了,明早卯时起身去打扫梅香居与静敏阁,不可耽误……”

说完,常妈妈转身进了主屋。

其余人作鸟兽散,小院转瞬又恢复了空荡荡的样子。

一个下午,孟璃只靠在门框上,借着晒太阳的由头有意无意的监视者对面房里的动静。直至夜晚入睡,孟璃才打着哈欠回身进了房。

亥时,夜深人静,周围陆续响起浅浅的呼吸声,可孟璃因为之前晚归形成的习惯怎么也睡不着,只能躺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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