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新雪初覆,屋檐上落了一层白茫茫的寒意。

&ep;&ep;“殿下,您还是回屋歇着吧,外头冷。”夏书拿出一袭火红的狐裘披风给她仔细披上。

&ep;&ep;楚绾烟拢了拢披风,笑着说:“本宫的的身子骨还没这么不经吹,”她望了眼院子里银杏树,吩咐道:“去取两坛桃花酿来,埋在树下,来年开春了便挖出来。”

&ep;&ep;秋墨照做,楚绾烟站在檐下看她埋酒。

&ep;&ep;来梁国已有些时日了,梁帝安排她在这处新建的公主府住下,许是看她动不动就咳血病弱的样子,对她倒是也没什么防范,公主府外并无守卫。

&ep;&ep;宫里的珍贵药材流水般送来,楚绾烟这条命全靠这些药材吊着,作为一个敌国公主,能混到这个地步实属不错了。

&ep;&ep;只是梁帝却是气坏了。

&ep;&ep;“这楚帝好歹毒的心思,把这么个病秧子塞我梁国来。”梁帝一拍案桌,“五年前梁楚两国休战,签订了十年盟约,现在他楚国兵强马壮缓过来了,就想打我梁国的主意了。”

&ep;&ep;在一旁伺候的大公公连忙递上一杯茶让他消消火,“陛下是说这楚国长公主就是楚帝发兵的借口?”

&ep;&ep;梁帝喝了清茶,气顺了,“楚国不好明面上撕毁盟约,诸国都看着呢,这楚无忌要是在我梁国出了什么事,恐怕明天前线就传来战报了。”

&ep;&ep;“那这无忌长公主?”大公公小心翼翼地问。

&ep;&ep;“供着,好好的供着。”梁帝冷笑,“贴皇榜,寻名医,朕就不信了,这楚无忌还真能在我梁国死了不成。”

&ep;&ep;“老奴遵旨。”大公公明白了,这是要把这位敌国公主当祖宗啊。

&ep;&ep;这算什么事呦。

&ep;&ep;宫里头每逢月底便有一出歌舞宴,梁国的后妃大臣都会赴宴。

&ep;&ep;临近傍晚,大公公亲自来请这位楚国长公主了。

&ep;&ep;楚绾烟一身红色宫装,腰间别着一根火红的长鞭,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火红狐裘。

&ep;&ep;面对大公公不解的目光,秋墨笑着解释:“殿下身子骨弱,格外怕冷。”

&ep;&ep;大公公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道:“前段时间宫里得了一批上好的狐狸皮子,陛下今日还吩咐老奴送来公主府呢,老奴一时忘了,到时遣人送过来,还望殿下莫怪。”

&ep;&ep;楚绾烟轻轻一笑,“陛下有心了,还劳烦公公替本宫道谢。”

&ep;&ep;她是楚国的长公主,身份尊贵,对梁帝谈不上敬畏,也无需恭敬。

&ep;&ep;大公公见她不卑不亢,心里对她更是高看一分。

&ep;&ep;要知道这位虽然被送来当质子,可手里还握有兵权呢。

&ep;&ep;他开罪不起。

&ep;&ep;止戈早就驾着马车在府外等候,夏书秋墨扶着她上车,楚绾烟坐在铺了厚厚雪狐皮的垫子上,秋墨从小桌下找出了檀香,点燃,袅袅的白烟在马车内渐渐消散。

&ep;&ep;楚绾烟有些昏昏欲睡。

&ep;&ep;夏书把一个暖炉递给她,“殿下?”

&ep;&ep;“嗯。”楚绾烟接过来,见她欲言又止,不禁好笑,“可有想问的?”

&ep;&ep;夏书迟疑片刻,咬了咬唇,终是开口:“奴婢想不通,殿下那日明知是圈套,为何还要去皇宫?”

&ep;&ep;楚绾烟往后靠了靠,秋墨怕她不舒服,连忙给她加了个靠枕。

&ep;&ep;楚绾烟闭上眼睛,“楚国虽好,陛下却对我诸多防范,不如离开楚国,反而自在些。”

&ep;&ep;“可是那杯酒……”

&ep;&ep;“本宫这还不是活着呢么,”她柔和地弯了下嘴角,“若不能活得尽兴,还不如自挂东南枝呢。”

&ep;&ep;秋墨湿了眼眶。

&ep;&ep;殿下待陛下那般的好,可陛下如今却连条活路都不肯给殿下。

&ep;&ep;夏书对言亦卿恨得咬牙切齿,“一定是丞相出的主意,若不是他,殿下也不用流落他国,平日看他谦谦君子,想不到却是心狠手辣道貌岸然。”

&ep;&ep;楚绾烟哑然失笑,“身为臣子,为君分忧是份内之事,本宫那皇弟没有用错人。”

&ep;&ep;说着,她缓缓睁开眼睛,本来流光四溢的眸子略显疲惫,“你们一开始便错看他了,慈不掌兵,大楚兵权几乎都在他手里握着,哪会是那么简单的人。”

&ep;&ep;夏书轻哼,“反正他就不是个好人。”

&ep;&ep;“嗯,”楚绾烟笑着附和,“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ep;&ep;秋墨:“……”殿下这是还惦记着丞相的长相?

&ep;&ep;男色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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