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夜渐深。

&ep;&ep;侍女伺候楚绾烟梳洗,有寒意悄然顺着窗缝爬进来,楚绾烟蹙了下眉头,夏书赶紧支下窗户。

&ep;&ep;头上钗环尽褪,青丝散落榻上,侍女跪地拿着湿帕子仔细替她擦拭手心。

&ep;&ep;见她似有心事,秋墨端来燕窝,轻声问道:“殿下可是在想国师?”

&ep;&ep;她与夏书二人打小便在宫里伺候长公主,主仆之间已有几分亲近,故而说话不必太过拘谨。

&ep;&ep;楚绾烟挥手让侍女退下,坐在桌前,捏着瓷勺,搅动着燕窝。

&ep;&ep;“何以见得?”

&ep;&ep;“自商陆离去后,殿下便心不在焉,就连荣斋阁送来的糕点也不曾多看一眼。”

&ep;&ep;平日里殿下可是最爱荣斋阁的桃花糕了。

&ep;&ep;“你倒是心细。”楚绾烟舀了一勺燕窝,然后又松手任由勺子掉回盏中,“哐啷”一声脆响。

&ep;&ep;夏书秋墨立刻跪倒在地。

&ep;&ep;“殿下恕罪,是奴婢多嘴了。”秋墨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ep;&ep;楚绾烟沉默片刻,方才出言道:“本宫并无责怪之意,起来吧。”

&ep;&ep;她重新拿起瓷勺,一口一口将燕窝喝完,秋墨站在旁边,心里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但心里还是多了一份小心,殿下的事哪是她能打听的?以后切不可再如此越矩了。

&ep;&ep;待她喝完,秋墨扶她上床,夏书点了安神香,收拾了桌面,正要退下,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她暗自皱眉,何人如此大胆敢扰了殿下休息?

&ep;&ep;回首一瞧,殿下已经睡下,秋墨向她使了个眼色,两人轻手轻脚去外面查看情况。

&ep;&ep;长公主府的侍卫手里皆是长兵短刃,护院提着灯笼,止戈脸色不好的看着对面的黑衣人。

&ep;&ep;“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长公主府。”止戈抬手让侍卫们分散行动,然后朝屋檐微不可查的轻轻点头。

&ep;&ep;屋檐上的暗卫袖中滑落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绕到黑衣人身后。

&ep;&ep;“取你命的人。”黑衣人动作利落,长剑直指止戈。

&ep;&ep;天色破晓,屋内安神香燃尽,秋墨想再续上,却被楚绾烟制止,“开窗透点气吧,本宫有些闷。”

&ep;&ep;“是。”夏书手下动作不慢,“殿下难得早醒一回,昨夜可有休息好?”

&ep;&ep;“甚好。”楚绾烟倚靠在床头,手中把玩着一块白玉,眸子清亮:“昨夜可安稳?”

&ep;&ep;夏书准备伺候她梳洗,手中拧着帕子,道:“如殿下所料,半夜有只苍蝇飞进来,只可惜没能网住,被他逃了。”

&ep;&ep;“可有看清相貌?”

&ep;&ep;“未曾,”夏书轻松摇头,迟疑了片刻,方才道:“只是奴婢听止戈说,那身形与国师府的风隐有几分相似。”

&ep;&ep;楚绾烟许久未出言,手指顺着玉牌上的刻痕勾勒出一个字形,翻过来一看,是个阙字。

&ep;&ep;这是她趁南辞不注意时扯下来的,本以为对他不重要,没想到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让风隐来讨要。

&ep;&ep;她倒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位梁国国师了。

&ep;&ep;夏书将她扶至铜镜前梳妆,她心直口快,忍不住问了:“殿下既然早知国师另有目的,为何又要装作不知让他靠近?”

&ep;&ep;楚绾烟挑拣着首饰,笑道:“他想诓本宫,便让他诓是了,难得遇到一个有趣的人儿,你说他想要什么?兵符?还是下毒,让梁楚开战?”

&ep;&ep;“奴婢不知。”夏书坦白道。

&ep;&ep;“那便是了,不给他机会,怎知他想作甚?”接着,她又道:“唤止戈进来。”

&ep;&ep;“是,殿下。”旁边的侍女应道。

&ep;&ep;止戈先是将昨晚的情形一一禀告,然后惭愧道:“臣未能擒下贼子,自愿领罚。”

&ep;&ep;楚绾烟放下青黛,“本宫本无抓他之意,罢了,让你查的事有进展了吗?”

&ep;&ep;止戈头低的更下,挨着地砖,“昨日探子来信,南国尚有幸存者,正在来京途中。”

&ep;&ep;楚绾烟皱眉:“你让他们来的?”要知现如今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瞧着,一旦有风吹草动,幸存的南国后裔便会被立刻诛杀,偏生他胆子大,竟敢引人来京,真是鲁莽。

&ep;&ep;不料止戈却摇头否认,“没有殿下旨意,臣不敢擅作主张,南国后裔此番进京,是另有他人安排。”

&ep;&ep;“去查。”楚绾烟站起身来,冷道:“本宫倒是想知道,是谁的手伸在本宫前头去了。”

&ep;&ep;“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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