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眨眼便是除夕,长公主府内挂满了红灯笼,止戈和千秋蹦上蹦下贴春联。

&ep;&ep;“往右一点。”千秋做着动作,“再过来一点过来一点,你这大将军是怎么当上的?眼神一点也不好使。”

&ep;&ep;止戈斜眼往下看他,“扶着梯子,少啰嗦,不然别怪我开年就揍你一顿。”

&ep;&ep;千秋默了片刻,这等粗人,张口闭口就是打打杀杀,还是少和他吵嘴为妙。

&ep;&ep;心里这么想着,他扭头问正在写春联的陆承宣:“陆先生,可写好了?”

&ep;&ep;“还有五幅,”陆承宣从容笑道:“莫急,快了。”

&ep;&ep;还是读书人淡定。

&ep;&ep;楚绾烟梳洗完在屋里坐着,秋墨手法娴熟给她捏肩,“殿下今日想吃些什么?奴婢立刻着下人去买。”

&ep;&ep;“芙蓉斋的糖炒栗子,荣斋阁的桃花糕,天香楼的七步醉。”楚绾烟懒洋洋问:“祥云阁近日可有送首饰过来?”

&ep;&ep;“自是有的。”夏书取来一个紫檀木盒,打开,呈到楚绾烟面前。

&ep;&ep;她挑出一只嵌了南珠的金钗,转动珠子,金钗和珠花一分为二,空心的钗管内有一张纸条,抽出来,展开一看,细眉紧蹙。

&ep;&ep;秋墨夏书对视一眼,“殿下,可是楚国发生了什么大事?”

&ep;&ep;楚绾烟面色冷寂,“楚夜将国公府全府上下打入死牢,皇后被禁冷宫,太子不知所踪。”

&ep;&ep;楚夜是楚帝的名字,楚绾烟万万没想到,当年天真无邪的夜儿会变得这般心狠手辣,母后在世时,从未打压过他,反而因为她的亲皇兄意外去世而对他极好。

&ep;&ep;没想到他却对当今皇后的忌惮如此之深。

&ep;&ep;他在怕什么?国公府势力做大,太子皇后伙同国公府谋权篡位?

&ep;&ep;秋墨哑然,半晌后才道:“殿下来梁国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ep;&ep;楚绾烟哼道:“他这皇位,也坐不太稳当了。”

&ep;&ep;国公府根深蒂固,国公爷是三朝阁老,桃李满天下,贸然动他定会引起动荡。

&ep;&ep;夏书询问:“殿下,我们可要派人暗中寻找太子?”

&ep;&ep;她摆手道:“不必了,他们的事,本宫不想掺合。”

&ep;&ep;在楚国时,她确实挺喜欢太子的,他刚出生时她还时常抱他,可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就不想养第二个,生在帝王家,一切都要看造化。

&ep;&ep;而且,她之前并无夺位的心思,可上次出现的黑衣人给了她希冀,如果能确定他的身份,那么这天下,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ep;&ep;见她独自发愣,夏书秋墨对视一眼,齐齐告退,说是要去买点烟花炮仗,这样除夕才热闹。

&ep;&ep;楚绾烟挥手放人:“今儿都不必伺候本宫了,你们替本宫送些补品去北王府,不着急回府。”

&ep;&ep;夏书秋墨大喜过望,知道长公主殿下这是刻意让她们去寻杉晴雪枫,纷纷跪下谢恩。

&ep;&ep;独自看了会儿古籍,百无聊赖的她又逛去了后花园,戏台子上楚国小调婉约,她双眼朦胧,来这梁国许久,如今才开始有些思乡情切了。

&ep;&ep;听着小曲儿,她思绪渐沉,迷迷糊糊睡到月上树梢,戏台上的陈年唱腔依然未停,没有她的旨意,无人敢擅作主张。

&ep;&ep;待她醒来,身上已经盖了件火红色的狐裘披风,夏书端了碗参茶过来,“殿下,您先暖暖身子。”

&ep;&ep;她喝了几口,对戏班子的人说道:“都去账房领赏钱吧。”

&ep;&ep;戏班子的人喜出望外,长公主殿下每次给的赏钱都很丰厚,是寻常人家将近一年的花销了。

&ep;&ep;“谢长公主殿下赏。”

&ep;&ep;片刻后,她又笑着对夏书秋墨道:“你们也去领赏钱吧,晚上想出府便去,今晚不设宵禁。”

&ep;&ep;夏书先是谢恩,然后诚恳道:“奴婢想陪着殿下。”

&ep;&ep;楚绾烟哑然失笑,“本宫又不是三岁小儿。”

&ep;&ep;秋墨搀扶她回房,“奴婢也想陪殿下说说话儿。”

&ep;&ep;一边走一边道:“今日您可是没瞧见,世子爷在郡主面前言听计从,瞧着郡主的眼神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ep;&ep;楚绾烟笑睨了她一眼,“傻丫头,以后切不可在旁人面前说世子爷惧内,免得落了他的面子。”

&ep;&ep;“殿下说得是,奴婢也就在您面前说说,”待迈过台阶,扶她坐下,秋墨又拿来了手炉,“这梁国的福柔郡主还妄想和我们大楚的郡主抢夫君,怕是这一生都无望了。”

&ep;&ep;将手炉拢在怀中,寻了个舒适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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