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枕头在烛火上来回消了毒,林烟摸着解开了他的上衣,淡道:“缝好的针线全坏了,伤口怕是也不会好。怕是要先行将前头的线头拆掉,再重新缝过了。”

&ep;&ep;“你莫要乱动,我这就给你把线头挑开。”

&ep;&ep;喉结凸起,上下囫囵动了几下,詹瑎口中吓得叫出了声儿,“莫,莫急!”

&ep;&ep;执针的手便停在半空,林烟歇了动作,等着他的后话。

&ep;&ep;“我……有些怕。”

&ep;&ep;……

&ep;&ep;“怕什么?”林烟垂了手,想了想还是自衣袖里摸出一块软布巾,按在他嘴边,“咬着罢,一会子就过去了,也不会很痛。”

&ep;&ep;“痛的还在后头呢。”

&ep;&ep;“唔……”詹瑎咬了软布巾在口,一时哽着喉头说不出话来。

&ep;&ep;怎么,他偿还那几句没过脑子的混蛋言语还不够多么。怎的还要这样子来惩罚他呢,挑针之痛称之为“不会很痛”,简直便是胡乱瞎扯的!

&ep;&ep;这般!感觉着自己热泪自眼尖滑落两行,没入枕头里。

&ep;&ep;完事之后,林烟一旁木盆子里净了手,语气颇为松快:“看吧,这不是不疼嘛。你先歇一会儿,不要乱动,等我穿好了针线,便过来替你再缝上一遍。”

&ep;&ep;詹瑎咬牙忍过了一阵儿,听着针线二字脑子都开始发昏。

&ep;&ep;林烟又道:“我的眼睛瞧不见东西,是个瞎子。这回你知道了罢……我这会儿先穿个针线,上回给你用过之后剩下的不够了。”

&ep;&ep;詹瑎正想应声,忽又觉着哪处不对。

&ep;&ep;等着一个瞎子穿线来给他缝合伤口,这话听着有那么些许的微妙。真真等她穿好针线,自己的命会否还在也未可知了罢。

&ep;&ep;“姑娘累了,还是在下来吧。”

&ep;&ep;礼数周全的这话,在耳中转了一圈,惊觉这不大真实。既不真实,那便不去再做什么理会,两指捻了线头,两指捏了银针的下端,默默然朝那细细小小的针洞里穿着……

&ep;&ep;林烟不做理会,他便噎了满嘴的话,紧盯着针孔与线头瞧着。

&ep;&ep;未几,盯着林烟一双难看的手,好几遍的动作,一瞬之间将线穿过了针头,稳稳起了两段放在一边儿备着用。

&ep;&ep;……

&ep;&ep;詹瑎也是叹服,一时间也无有什么多话好在她面前多言的。便安安稳稳的待在榻上等着,似那砧板上的肉,待宰的牛羊。同那牛羊又还有些区别……他是比牛羊还要听话一些,老实本分一动不动。

&ep;&ep;“不要乱动。”

&ep;&ep;“我可是个真瞎子,你若胡乱动了,一针扎穿错的地方,你可就得葬在此处陪我这瞎子,偿还下半辈子了。”

&ep;&ep;林烟放下一话,执起一针,两指按住伤处一起一落开始缝合。

&ep;&ep;切肤之痛,疼的青筋暴起的感觉莫过于此。手头攥紧了床单被褥,将其扯得凌乱,詹瑎一双桃花眼儿中漫着苦泪。

&ep;&ep;阖着朦朦胧胧的泪花儿,微扬起了下巴。他几声闷哼,视线全然似钉在林烟一张脸上,将人家一张脸恶狠狠看了个仔细。

&ep;&ep;不由得自己控制的眼泪淌下来,詹瑎也是没有法子。泪眼朦胧的盯着林烟面儿上看得久了,自下颌始点点往上,连着耳后那一点朱砂色的胎记都瞧得清楚。小小的一朵,桃花花瓣儿一样的形状,在耳垂之后的半寸位置。

&ep;&ep;……先前战败中了埋伏那日,这小瞎子将自己背回来之时,詹瑎似乎也曾见过这一块不大的胎记。

&ep;&ep;这一小瓣儿的桃花,那时眼皮子极重,他也只睁了一条儿眼缝,入眼便是几缕黑发下隐着的朱砂色。林烟拄着杖子行路,一路甚是艰难,步履亦是蹒跚。

&ep;&ep;摇晃起伏之间,詹瑎斜趴在瘦弱的小身板子上,唇瓣几回触到那瓣儿桃花。他犹记着这回事儿,思绪慢慢远了,盯着林烟一张脸儿出了神。

&ep;&ep;起线落针的当口,察觉榻上的人止了呼吸,林烟一瞬间眉头蹙起,吸了半口气儿问道:“你可还好?”

&ep;&ep;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一点儿。会努力日更的。

&ep;&ep;推基友文儿。

&ep;&ep;《他比情诗更撩人》by六喜桃

&ep;&ep;【十八线美艳怂包小明星x斯文败类超a总裁】

&ep;&ep;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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