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15章

&ep;&ep;杏钺河里的河水颇为静态,并非那样汹涌澎湃的江河之水。詹瑎一个大活人窜进杏钺河中,胜在动作放的轻巧,无有惊起多大的波浪。

&ep;&ep;夜色之下,河边值守的军士瞧东西也不尽真切,这便让他成功潜进杏钺河中去了。

&ep;&ep;冬日西北的河水,真似寒潭,融了万丈寒冰在内里一样。詹瑎的水性算不上好,勉勉强强可在水中保命而已。好在河水不急,运气是极好的。

&ep;&ep;他这算不得纯熟的水性还是儿时在舅舅在住的那段时日,同那位性子顽劣的表哥学的。他与自家兄长年纪差的有些大,兄长而后又是常年在外的。之于他而言,大约兄长比起自家父亲更像父亲一些。

&ep;&ep;舅舅家中那几年也是忙时,无暇管他们几个精力旺盛的小孩子,不论做些什么,只要不被捅漏出去,便就万事大吉。

&ep;&ep;他们学这凫水也是不务正业,全然是听从表哥的话,学好了凫水可先行一步穿过那泯谭,亲眼见一见旖阳公主的及笄礼……

&ep;&ep;可惜最后,及笄礼还未开始,皇家卫队便将二人围了个水泄难通。只瞧了旖阳公主不足片刻,就被拘押带走送至天牢了。唯一记得的,除去一顿板子,就是觉着那旖阳公主的衣服是当真好看,迷迷蒙蒙的好似仙女的彩衣,精致华贵的很。

&ep;&ep;……

&ep;&ep;待詹瑎脚下可踩着河底沙石了,身子早已冻得没有知觉,僵着身子浮出了水面儿,一双利眼盯着军帐沿线几个值守的。

&ep;&ep;天气深寒,几人也都以粗布巾子蒙住了口鼻,拄着铁枪借力半靠着。

&ep;&ep;那还管得了身子是否麻木,河岸里营帐的一段距离詹瑎上岸,撒开腿便往里间火把照亮不到的地方跑。

&ep;&ep;即便穿着这短衫,可也带上不少河水,踏步间发出的声响即便散在风中也是可听到的。

&ep;&ep;值守的几人侧过了头,盯着詹瑎跑过的那暗处,继而相视,问道:“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ep;&ep;其余几人点头应道:“听到了……”

&ep;&ep;发问那人又道:“那,那谁去瞧瞧?”

&ep;&ep;“瞧什么瞧!还嫌不够冷么。要去你们去,我可是早就受够了一般的日子!老子这都快冻死了!”

&ep;&ep;“……”

&ep;&ep;……

&ep;&ep;詹瑎牙齿打着寒战,闭上了一双眼。

&ep;&ep;原是等着人来抓自己的,待听到这般的几句谈话,真一时间不是该如何作想。军营现在便是这般风貌了,三两句竟也能将如此明显的漏洞蒙混过去。

&ep;&ep;罢了,若不是这群睁眼瞎,怕是登时就要被抓走关押起来,连命都不在的。这般风纪和做事方法,来日定有机会去整改的。

&ep;&ep;躲过军营前头值守的人,后头的巡防应付起来也就方便的多。

&ep;&ep;右军的规矩,半刻一巡。不论营帐范围几多广阔,每处地方不可过半刻而无人巡守……算着时间,詹瑎一会儿离下一刻巡防的时间也是近了。万事需得当机立断。

&ep;&ep;身子卡进营帐布防的木桩子空隙中,滋溜一下钻进里头去。

&ep;&ep;幸亏幸亏他没能长成自家表哥那样庞大的体格,钻这样的空隙还是不费气力的。

&ep;&ep;岑州刺史膝下有两子,一子年幼养在膝下,一子从军。长子荆学林同他亦是自小的交情,曾随着岑州刺史荆大人过府上做过客,那时他便记住了这个名字。

&ep;&ep;后至军营,詹瑎于名册上一眼瞥见那个名字,颇为惊讶。荆学林这人委实有那一副傲骨,从军便从军了,半个字竟也不曾透露给兄长和自家母亲。想想他自己,一进去便是个将军的职位,比起一般的军士可谓一步登天。荆学林是无此心,若真有心,混个军校的职分是稳稳当当的。

&ep;&ep;可惜人家不屑。

&ep;&ep;倒是这样的人,他在军中最为佩服。

&ep;&ep;荆学林既是岑州刺史的长子,便是不会站到陈家那头去的。且,荆学林的行事作风他了解的很,此时去找他怕是比去寻那些个无用的兵副要有把握的多。

&ep;&ep;……

&ep;&ep;詹瑎将荆学林的帐队记得清楚,摸着黑躲着巡防一路寻过去。

&ep;&ep;到了帐子外头,詹瑎蹲跪下来又是躲过一队巡防。知晓荆学林此人警惕性奇高,几乎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可察觉到,果不其然。

&ep;&ep;巡防的一小队人过去才眨眼的功夫,荆学林便执了佩剑从营帐内警惕而出。

&ep;&ep;詹瑎惊了一道儿,忙去一掌自他正前方捂住起口鼻,压着声音道:“别叫!是我,詹二。”

&ep;&ep;从前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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