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军训的教官都是本地的,操着一口京腔,瞧着痞痞酷酷,正经起来比谁都严格,嘴皮子耍得相当顺,往那一杵就开始训话,噼里啪啦说了一串。

&ep;&ep;许之圳暗自琢磨,这厮感情去央戏相声系取过经吧?

&ep;&ep;散伙回宿舍,洗澡地方排得水泄不通,许之圳热得大汗淋漓,刚洗完澡从人潮中挤回来,以为宿舍里没人,结果一转头发现蹲在地上玩手机的谢北,吓了他一跳,“…我靠,谢…谢北?你怎么在这,不去洗澡吗?”

&ep;&ep;谢北摇摇头,“人太多,不方便。”

&ep;&ep;他下意识明白,也是,洗浴地方是大澡堂,彼此都能看见,“但是不洗澡…不行吧,还有这么多天呢。”

&ep;&ep;谢北站起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坐到旁边椅子上,“我等会人少了再去吧。”

&ep;&ep;“哦,那好。”

&ep;&ep;一通收拾完快十点,教官吹着哨子催关灯,得来一片哀怨声,谢北踩着熄灯点回来的,头上还是湿的,水漉漉一片,许之圳正在阳台挂衣服,顺手递给他干毛巾擦头。

&ep;&ep;谢北看了他一眼,“谢谢。”

&ep;&ep;“没事。”

&ep;&ep;往后五天,他们的交流仅此而已。

&ep;&ep;九月的北京城仍然是大太阳,火辣辣的天气,不曾松懈的高温,汗水如泉涌,不知道湿了多少次衣服。他们是第一阵营,定下来军训汇演时第一个出场,表演军体拳。军训一共十五天,教官跟他们说得很清楚,后面有他们期待的摸枪,表现得好就早摸,到时候还要选出优秀代表作演示。

&ep;&ep;许之圳打了个哈切,没当回事。

&ep;&ep;按理说军训应该是促进感情的大好机会,但是今年太阳意外的毒辣,训练也辛苦,大家散练回宿舍后都没空瞎扯淡,往床上一躺就是碰手机上网冲浪吐槽去了。

&ep;&ep;许之圳照着镜子,正在对比自己晒黑了多少。虽是买了防晒霜,但实际也没怎么涂,早上涂一下没多久就汗滴成河,久而久之就懒得补。

&ep;&ep;与此形成鲜明反差的大概是谢北。谢北就站在他右前方,每次稍息或者整队侧头时都能看见他的后脑勺,和一截白亮的脖颈,在一片黝黑或古铜中格外显眼。

&ep;&ep;第六天午饭时候,许之圳和常应明并排坐着吃饭,毫无交流且大汗淋漓,等着吃完饭回宿舍瘫着,一个个卯足了劲吃。教官从旁边飘过,又飘回来,停在旁边,用筷子敲了敲桌面。

&ep;&ep;许之圳茫然抬头,和教官对视,下意识以为自己军姿不标准,立即坐直挺直了背。

&ep;&ep;教官看出他的意思,有点好笑,敲了下他的脑袋,“我有这么严格?吃饭都要求军姿?”

&ep;&ep;许之圳笑了,松口气,挠挠头知道自己过于紧张了,于是泄下来坐着傻笑,常应明嘴里还含着饭,含糊不清问,“怎么了?有事吗哥?”

&ep;&ep;“嘿不好意思,跟您儿没关系哈,接着吃。许之圳我来问你的,我看你军姿站得不错,正步和踏步走也都很标准,明天就要选出领队了,你觉得你可以不?行的话我就报上去了。”

&ep;&ep;“啊?”许之圳茫然,“我吗?”

&ep;&ep;“对啊,”教官靠在桌子旁,“行不行说句话?我得饿死了。”

&ep;&ep;他后知后觉,“啊那行那行,教官你去吃饭吧。”

&ep;&ep;“得,下午见哈。”

&ep;&ep;教官飘走,许之圳和常应明面面相觑,常应明拍他的肩,一脸兴奋,“嘿!兄弟出息!当这领队有什么好事能给兄弟担担的不?”

&ep;&ep;许之圳努力想想,“…嗯,想不到。”

&ep;&ep;次日上午,教官正式宣布领队人选,“来接下来三个人出列哈,谢北,许之圳,程晨。后面他们三就是咱们的领队,我是按这几天观察到的动作完成度来选的,他们三算是最认真最努力的,大家掌声来一下!”

&ep;&ep;大家纷纷侧目看谢北,许之圳也看过去,谢北侧颜从未变化,抿着唇,瞧着不喜不悲快成佛了。许之圳挠挠头,看谢北动身了,他也出列走上前。

&ep;&ep;程晨是导演系的男生,比他们两都高,浓眉大眼,天生笑脸,聊天时候听出也是本地人,看身姿口谈应该家境不错,整个人利落干净。

&ep;&ep;领队比起来比较好的一点就是,大家都在苦苦训练磨动作的时候,如果他们三训练得不错的话就可以去旁边休息,一天算下来休息的时间真不少,明显被前两天累了,旁边大树下快坐出个坑来了。

&ep;&ep;程晨健谈,谢北高冷,许之圳基本都是坐他俩之间,大部分时候和程晨唠嗑,聊训练聊学校聊电影聊音乐,谢北入定般坐着,少部分时候会和许之圳聊几句。

&ep;&ep;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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