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鸿雁南下。动物的敏锐程度远比人类高得多,特别是在天气这方面。许之圳站在阳光下,穿着央戏的傻乎乎校服,眯起眼睛看着天空,湛蓝而遥无边际。

&ep;&ep;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的拍摄,有些生疏,到了现场发现才明白这是个什么流程。

&ep;&ep;新生组一共十个人,除了他们六个表演系的人,还有一个导演系,一个戏文专业,还有两个编导和音乐剧出身。闲时交谈,许之圳乍然明白了这次的选拔标准,很隐晦,但其实也很好揣测。

&ep;&ep;是身份。

&ep;&ep;他是话剧大师许家成的孙子,许南凯的儿子。谢北为首的四个人都是已经出名的明显艺人,朱惠家里住军区大院,母亲以前是文艺团里有名的文艺兵,现在常在一些重大场合出演,父亲官职不低,她没细说,但大家都心里有数,也没多问。至于其他四个,导演系的那个父亲是知名导演傅专安,戏文的那个父母亲都是国内知名作家,编导的那位家里父亲也是导演,名气不亚于傅专安,只不过近些年作品很少,许之圳没怎么看过他的作品,只有谢北了解多些。音乐剧出身那位算是最了不得,父亲在音乐剧上造诣甚高,在国际上享誉名声,在国外音乐学院任职教授,母亲是知名的芭蕾舞舞者,连带着女儿的气质都是飘逸出尘,看似高傲梅花,独立枝头。

&ep;&ep;许之圳聊完难掩惊讶,心情多少复杂。学校这一届进来的仍有不少背景身份世家,只不过从中挑了这么十个,考虑因素肯定也是不止身份,多少还有点外貌的元素掺杂其中。他尝试客观的评价,也评不出来女生里哪位最好看,彼此气质都不相同,但娇生惯养出来的富态是掩饰不住的。

&ep;&ep;那厢叫着可以拍摄了,这厢也散了,各去站位上准备着拍摄。

&ep;&ep;拍完结束,他们直接背着包去了下午话剧的教室,没过多久就要上课了。

&ep;&ep;他们默默背着台词,下午要返作业,是入门级别的双口相声,虽然简单,但是怕忘台词,都在尽可能努力的去背。

&ep;&ep;许之圳抬头揉眼,在休息间隙冲着日光发呆。

&ep;&ep;周末拍完,没几天就要国庆了,大家在宿舍随口问是干嘛,回家还是旅游?

&ep;&ep;徐海顺是本地人,说要回家,后面的还没想好。郑城是武汉人,也说要回家,妹妹想他好久了。谢北家在上海,说可能回家,也可能工作。剩下许之圳,说要出门。

&ep;&ep;徐海顺路过拍他脑袋,“出门怎么还不开心?”

&ep;&ep;“害,主要是我要去见爸妈。我们挺久没见面了,上次还是过年。”他抿嘴笑着,手上削着苹果。

&ep;&ep;“那么久吗?靠啊,工作那么忙啊。”

&ep;&ep;“你去见他们是一起玩还是?”

&ep;&ep;许之圳不抱希望的摇摇头,“玩是不可能了,他们国庆七天在从南京到上海转个场,有三场演出。我在南京见他们,一起转到上海,假期结束了我就回来。”

&ep;&ep;他们多少惊讶,“原来那么忙啊……”

&ep;&ep;“演话剧每个人都是这样吗,一年没见面了,太夸张了……”

&ep;&ep;谢北支着下巴看过来,没说什么。

&ep;&ep;许之圳摇摇头,“平时虽然有假,但是话剧团设在上海,我妈是这几年才当上团长,里里外外要处理的事多,我爸也就跟着陪她。他们两嫌来回时间长,加上团最近扩张,新人进来要磨砺,应该…还算蛮忙的吧。”

&ep;&ep;不过他确实习惯了,他们都有自己要追逐的事业梦想,他也有自己要去拼搏的人生。虽然年少不懂事时候多少会难过,别人爸爸妈妈都陪在身边,他却永远只有爷爷奶奶。后来慢慢长大了,看过几场父母的话剧,看台下人从少变多,看这几年名声渐起,话剧的受众人群越来越多,他多少明白了他们的热情和投入都去了哪。

&ep;&ep;他嚼着苹果,去洗漱间洗刀,水流缓缓而下,他却突然想到了当时决定专业的时候。他之前心动的一直是导演系,他喜欢摄影,也喜欢故事,想把一个一个好故事呈现出来。最后却还是选择了表演系,吴秀芳和许家成都单独问过他,是不是因为爸爸妈妈的原因在里面。当时他坐在门前的木椅上,小花开着,天黑了,点着暖黄的灯,手里把玩着魔方。他说,他也不清楚。

&ep;&ep;喜欢,但没有那么的爱。好奇和少年时的羁绊在那,指引着他去探索,去深究,去寻找那个让爷爷和父母都痴迷的世界。但是演戏和话剧本身就是相通的,表演没有高贵低贱之分。许之圳也不知道最终他会选择哪条路,但起码,他要明确的知道自己是热爱它的,才会选择它。

&ep;&ep;摄影是他的爱,却终究成不了主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才华并不在此,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去记录时光,去拍摄自己喜欢的画面。那演戏,去体验人生,去诠释理解,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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