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素来言出必行,应了李睦护送她兄妹二人去往江东之后便着人打探她兄长在袁术营中的下落。只是几番周折,他不及向李睦询问他兄长的姓名,而她的这个兄长又似乎有意隐藏行迹,这个“带着生病的兄弟投靠袁术”的壮年男子竟如同在离开寿春之后就突然消失了一般,派去的细作毫无消息,就连上次明明遇到了袁术派出去攻打刘备的散军之中,事后再派人去探查,也探不出什么来。

&ep;&ep;究竟是什么样的兄长,不但要自家的妹子终日只着男装,竟连这些兵马对阵之事都说给她听!

&ep;&ep;若非周瑜曾亲眼所见她浑身湿透面颊生晕的模样,又见过她换下中衣为他裹伤……怕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言行简练,思维敏捷的少年实乃一个本该足不出户,不问外事的娇弱女郎。

&ep;&ep;一阵细微的喧杂声从密林的另一个方向传来,紧接着砰砰砰连续几声闷响,好像是一连串重物落到地上时发出的动静,然后一个满身尘土的兵士裹着一团沙风快步冲过来,向周瑜和李睦行了个躬身礼:“报——一共一十三人,死了六个,剩下的两人重伤,两人投降,还有三个都只能捆着带回来。两百人里轻伤二十有余”

&ep;&ep;周瑜眼睛一亮,掸了掸袖口沾到的轻尘,正要回身,突然又看了李睦一眼,饶有兴致地一伸手:“权公子可有兴趣同去看看?”

&ep;&ep;李睦一愣,突然想起来她现在是孙权。目光往报讯人身上一掠而过,向周瑜笑着点了点头,有样学样地也一伸手:“公瑾请。”

&ep;&ep;待周瑜转身,见那报讯的兵士垂着头,不见半点欣喜,便在他肩头一拍:“此番可谓大功。”

&ep;&ep;“啊?”那兵士抓了抓头,不解地向李睦望了一眼。别看周瑜丰神俊朗,笑容温和,在他治下执军之严,军令之重,几乎人尽皆知。这次两百人抓十几个人,又没有吕布这等猛将在其中,伤了超过一成的人回来,不给他们军棍已经是大幸了,哪儿来的大功?

&ep;&ep;李睦眨眼,指了指周瑜的背影。看周瑜的模样,若非至关重要的大功,他岂会如此高兴?

&ep;&ep;见李睦笑意笃定,那兵士更是不解。回头看周瑜,只见背影挺拔,风姿卓越倒是不假,可功劳……从哪里看出来的?

&ep;&ep;言辞之间,已能看到历战归来的百余名兵士正就地休息。见他们走来,有人率先走出来,捧上一物,送到周瑜面前。

&ep;&ep;这是……印鉴?

&ep;&ep;李睦在周瑜身侧眯了眯眼。她不太确定,这个时代的印鉴她见过的只有传国玉玺,这个印鉴只一寸见方,一头还悬了一条青色丝缕,一眼看去就觉得小巧精致。

&ep;&ep;“此乃下邳城官之印。传令,每人记功,算首战之捷。”

&ep;&ep;周瑜一句话,之前那传讯兵士立刻在李睦背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ep;&ep;且不提兵卒怎么在闲聊时谈论权公子的“神通”,周瑜将还没巴掌大的官印交给李睦。李睦反反复复看了又看,愣是没分清楚这印上哪些是字,哪些是花纹。更没想到原来官印这么小,原以为古人挂印辞官,这个印要双手捧的那种尺寸。

&ep;&ep;那被俘之人是个文质彬彬的青年,五官清秀,肤色微黑,双手反绑,看到周瑜拿着官印而来,脸色微微一变。

&ep;&ep;“下邳城门外的吊桥放下之后便再未收起,不知是等你回去,还是等旁的人进城?”周瑜开门见山,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奔主题。

&ep;&ep;那青年目光一闪,面色不见怯色,却对周瑜的问题避而不答:“下邳陈登,不知阁下何人,意欲何往?”声音与相貌一眼,清清淡淡,一派书生气息。

&ep;&ep;陈登这个名字,没有千古流芳的仁义光环,也没有携民渡江的千秋赞颂,远不及刘备。然而,从陶谦,到刘备,再到吕布,徐州数年之内几度易手,他却依旧稳稳地做他的官。他的治下,纵兵家必争,战乱不休,百姓可度日,难民有安治,城中兵甲来往,与民无犯,秩序井然,全不见慌乱。

&ep;&ep;光是这一点,就李睦看来,就不知要比刘备强上多少。

&ep;&ep;他不答,周瑜却显得极为干脆地将道出自己的盘算:“若是等你回去,我便点几个人换上你们的衣衫,试试看能否诈开城门?而若是等别人来……徐州自陶谦至今,易主三人,陈校尉既然心不在吕布,想必是看中了刘皇叔仁义。”

&ep;&ep;陈登确实是趁吕布和陈宫都不在下邳,劝降了下邳主事,不想被周瑜截住。

&ep;&ep;正如周瑜所说,用他的名义诈城,简直易如反掌。可他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此时他盘算得再多也是徒劳。

&ep;&ep;“吕布好大喜功,有勇无谋,搜刮百姓,强掠军资,徐州早已不堪其扰。登此番已得下邳,只需自去见吕布,说袁术背言,偷袭下邳,请一支偏师回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