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然而就在这时候,前方山道到了底,五百兵士的脚步再不受山道限制,一下子都往前涌了过去,李睦慢了一拍,身后立刻出现了一个空隙,一把长刀就在这个空隙里挑了进来。

&ep;&ep;听到身后的喊杀声,刀锋已经到了脑后,森冷的寒意激得李睦头皮发紧。

&ep;&ep;千钧一发之际,李睦没有回头,直接往地上一滚。

&ep;&ep;刀锋自她头顶掠过,微微一停,正要顺势往下,李睦随手从背后箭囊里抽了支断箭出来迎头一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竹制的箭身根本经不起钢刀的锋刃,只阻了一瞬就一断为二,李睦双手一松心知不妙,可身体的反应跟不上大脑,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ep;&ep;沉重的环首刀迎面劈下,李睦这回甚至来不及闭上眼睛,只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因兴奋而扭曲的脸孔,下一刻,那把环首刀就随着执刀的手一同飞上了半空,一蓬血雾兜头将李睦笼罩其中。

&ep;&ep;徐茂回刀改刺,正中那名险些要了李睦性命的兵士胸口,那人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改变,就由生到死,走了一遭。

&ep;&ep;“某正好两人!可要先权公子一步了!“忠厚勇猛的汉子抹了把脸,将李睦拉起来,朝她咧嘴一笑。

&ep;&ep;刘备完全没料到这个地方竟还藏着一支人马,前方周瑜和高顺仿佛两座杀神,来回几个冲杀,所到之处,收割人命,竟是无人敢挡。杀意凛冽,战意凛冽,刘备所带的兵士已然寒了胆。因而李睦他们突然出现的时候,面对区区五百人,刘备的兵马只下意识的冲杀了一个来回,就纷纷往后退去。

&ep;&ep;李睦军令在前,每人最多只能杀两人。面对潮水般稍触即溃的兵马,五百人纷纷举刀,却没一人追赶,如一支射偏了的箭,擦着刘备的侧翼向下邳方向涌了过去。

&ep;&ep;周瑜和张辽两股骑兵一南一北,两千轻骑仿佛两柄利刃从刘备军马两侧分刺而入,瞬间将万余人的大军撕开两道口子。

&ep;&ep;骑兵冲杀,快逾闪电,转眼间便将以高顺为首的数百陷阵营将士重重围护,马蹄穿梭,结阵如铁,弓弩点点,宛若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ep;&ep;刘备的兵马多是在沛县招募,军中大半兵士半年多前还是拿着锄头收割庄稼的田间汉,因交不起吕布的税,才投入刘备帐下为兵,甚至还有人根本就没见过真正的沙场,围城示威他们或许还行,可血肉拼杀,又岂能和这两股百战之师相抗!

&ep;&ep;骏马急嘶,烟尘滚滚,放眼望去,仿佛四面临敌,他们原是耀武扬威的受降者,仿佛于这一瞬间变成落入陷阱的野兽,伤痕累累,进退维谷。悬着吕布人头的长杆已折,刘备也从马背上摔下来再没有重新上马,被军饷激发出来的勇气在冲天的杀气之中飞到了九霄云外,自第一个人开始转身往后奔逃起,刘备的军心一下子崩盘涣散。

&ep;&ep;万余大军,若军容整齐,便是遮天连地的气势,然而一旦生乱,却是前后相冲,自相践踏,一发不可收拾。

&ep;&ep;“哪个敢走!老子劈了你……”张飞环眼圆瞪,声如惊雷,一连砍了五六个逃兵,然而话犹未落,两股劲风一前一后,向他袭来。张飞大喝一声,丈八蛇矛横身急迎,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火星四溅,战马悲鸣,扛不住这股巨力,马腿折断,将张飞生生掀下马背。

&ep;&ep;周瑜一招收手,向张辽举枪示意,转身勒马,一声清啸。

&ep;&ep;骑兵闲闲策马,并数百陷阵营将士,再往下邳,再无一人阻拦。

&ep;&ep;李睦比周瑜晚了一步,方到城门口,便正好听到城中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ep;&ep;凉州骑兵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打过这般痛快的仗了,曾几何时,纵横天下,呼啸来去的凉州铁骑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意气风发,屡战屡败,只得困守孤城。这一回,两千余人马正面强撼万余大军,生生逼得刘备在径自敞开的下邳城门前寸步难进,溃不成军!

&ep;&ep;尽管这时候的欢呼并不合时宜。

&ep;&ep;一脸铁青的高顺和一脸尴尬的张辽中间,李睦一眼就看到了周瑜。白袍血染,仿佛还带着尸山血海的影子,眉目清朗,披一袭月华血污,却仍是云淡风轻,潇潇洒洒。

&ep;&ep;李睦长长呼出一口气,却被自己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冲得呼吸一滞。

&ep;&ep;不待她走进,周瑜便快步迎了上来,示意身后亲兵捧上一个布袋,一同向她躬身一礼:“瑜幸不辱命。”礼数周到,最后还不忘向她点头示意,再拱手一抬,也不知算是请她将“孙权”的场面一撑到底,还是为他独断而谋,将李睦一人留在山岗上的赔礼。

&ep;&ep;李睦扫了他一眼,她在山岗上居高临下,看得清楚,自然知道那个布袋里装着什么。只要她以孙权的身份接过来,应了他这一句“幸不辱命”,那以少抗多,夺得吕布的首级便是孙氏儿郎的主意,孙氏儿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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