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音回到撷芳院,忆起自己说的瞎话,转了个头去净房,刚走到半路便见半夏慌慌张张地从净房出来,看见她简直快要哭了,“姑娘,你去哪里了?”

&ep;&ep;林音不解,随口胡诌道,“我有些憋闷,去门口站了站,怎么了?”

&ep;&ep;“大姑娘来咱们院儿了,硬说要找你。”

&ep;&ep;上一世蔚林玥也来过,说了些难听的话,左右她当做没听见,便将这位大姐姐气走了。

&ep;&ep;“还有,姑娘……”半夏低了低眼睛,附在她耳边,“有个小厮,鬼鬼祟祟地,还好奴婢刚刚满院寻你,瞧见了他,他……他塞了个条子……”

&ep;&ep;半夏吞吞吐吐,“约你在行礼前去湖畔假山侧相见……会是岚校尉么?”

&ep;&ep;怎么会是岚青那个木头桩子?

&ep;&ep;湖畔刚巧是前后院的衔接处,前院俱是男宾,约她去那里相见?

&ep;&ep;林音心里觉出了些不对,“条子呢?”

&ep;&ep;半夏小心翼翼地塞给她,林音打开,这字迹她倒是不认识。

&ep;&ep;林音蹙起眉,只听半夏又道,“奴婢觉得不对,便派了个小厮去湖边探一探,他瞧见有男人在湖边赏景,那人别着安王的玉牌……姑娘……”

&ep;&ep;沈策?

&ep;&ep;上一世,沈策并未来过笄礼。看来今日,比她预想中要麻烦得多。

&ep;&ep;上一世的笄礼上分明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一世是哪里出了岔子?

&ep;&ep;半夏吓得很,“姑娘,还是交由将军吧。”

&ep;&ep;“不,不要告知父亲。”

&ep;&ep;父亲性子急,万一莽撞了可如何是好。

&ep;&ep;沈策……

&ep;&ep;林音咬咬牙,将条子攥在手里。

&ep;&ep;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ep;&ep;半夏这才看到她的屁股,“姑娘,你这是去了哪里,怎地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ep;&ep;“先去换套衣裳吧,我刚刚不小心跌了一跤。”

&ep;&ep;林音提起裙摆,抬脚进了屋,蔚林玥正在屋内喝茶,瞧见她不由笑出声来,“三妹妹这是去哪里了,笄礼这般大的事,还跑去滚泥坑了?”

&ep;&ep;林音不想理她。

&ep;&ep;“大姐姐来我这里是有何事?”

&ep;&ep;“母亲说,你我是亲姐妹,我毕竟行过礼,怕你有哪里不懂的,喊我来提点一下你。”

&ep;&ep;“自是不劳大姐姐费心的,大姐姐回吧。”

&ep;&ep;半夏拿出件衣裳来给林音换。

&ep;&ep;林音刚转过身,蔚林玥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旋即便将手中的茶水朝她那一头秀发泼了上去。

&ep;&ep;茶渍很快氲湿,林音的头发湿哒哒地滴着水。

&ep;&ep;“大姑娘……你……”半夏慌忙去拿帕子。

&ep;&ep;林音冷笑一声,“当日分府别居,叔叔婶婶便满上京城诉说父亲不仁不义,惹得父亲的名声臭了好些年,连着母亲也不受夫人们待见。

&ep;&ep;如今你又想毁了我的笄礼,让我在众多官眷面前出丑,你以为这样,二叔就能做威远侯了么?

&ep;&ep;父亲左右无子,百年后必便宜了你那草包弟弟,这已是天大的恩惠了,二叔不过一个庶子,你和我那二哥哥便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女,若不是威远侯府子嗣稀薄,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撒泼!”

&ep;&ep;蔚林玥气得浑身发抖,伸出手掌便要打过去,林音扼住她的手腕,“你当我还是那个顾全大局、对你处处忍让的三妹妹么?”

&ep;&ep;蔚林玥见在她这里讨不到甚么便宜,气冲冲地站起来,便要走,林音顺势将手一松,手中的条子落在地上。

&ep;&ep;林音忙蹲下身将条子捡起,眉眼间皆是慌乱。

&ep;&ep;“大姐姐快回吧,妹妹便不送了。”

&ep;&ep;蔚林玥脚步微顿,瞧了她一眼,便恨恨地离去了。

&ep;&ep;倒是半夏,拿着帕子要心疼坏了,“姑娘,这可如何是好?没个一时片刻头发干不了的。”

&ep;&ep;“无妨,便这样吧。”林音低着眉,左右皇后也不是真心为她束发的,接过半夏手中的帕子,对着铜镜瞧了瞧,“口脂也没了,还得上一些。”

&ep;&ep;“可姑娘这头发……今日毕竟是姑娘的笄礼……”

&ep;&ep;笄礼有甚么的,林音一点儿也不在意,今日,可有得折腾呢。

&ep;&ep;丫鬟都各自去忙了,半夏拿着衣裳给林音换,低声问了句,“姑娘,刚刚递条子过来的,当真是安王么?安王为何要唤姑娘去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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