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说得很慢,像在警戒水草精:“我杀青回京州后,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们俩不再有任何关系,懂?”

&ep;&ep;水草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王座”上跳下来,飞奔至卢念澈面前:“原来你住在京州。”

&ep;&ep;言多必失,卢年澈觉得再说下去,还会让水草精发现更多华点,当场闭了嘴。

&ep;&ep;他这边厢还在不着边际地想着,上岸后怎么找个正经的途径把水草精安排在身边,眼风却扫到水草精飞也似地跑回“王座”之后,撅着屁|股,热火朝天地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ep;&ep;“t恤,裤子,鞋子……还好我之前上岸的时候经常逛街。”水草精念念有词的同时,突然直起腰,一双丹凤眼都瞪大了,他问卢念澈,“我很久没上去了,庐城现在什么天气?你们剧组冷不冷?要不要带两件羽绒服?”

&ep;&ep;卢念澈望过去,当场噎住。

&ep;&ep;水草精手里拿着最新款iphone手机和墨镜,臂弯处挂着的各色衣物,一水儿的时尚潮牌。

&ep;&ep;合着这小破精还是个讲究人儿,不是,讲究精儿。就他一身行头,做个妆发可以直接去录旅行综艺。

&ep;&ep;水草精:“哦,还有这个,专门为你准备的。”

&ep;&ep;卢念澈接过一看,更加无语。

&ep;&ep;是一副崭新的黑色口罩。

&ep;&ep;这水草精不仅讲究,还很有粉头的职业修养。

&ep;&ep;“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这会儿你腿好了是吧?”卢念澈瞧他颧骨飞红,劲头足得像吃了盖中盖,能一口气上五楼,忍不住嘲讽。

&ep;&ep;水草精展颜一笑,彻底不装了,整株草化身不怕开水烫的死猪:“没事,没事,我们水草精和猫一样,都有九条命。”

&ep;&ep;世上竟有如此厚脸皮之水草精,卢念澈无言以对,呵呵了一声:“其实我和你一样,原本也有九条命,但是现在只剩一条了。”

&ep;&ep;水草精面露疑惑:“九条?怎么可能,你不是凡人吗?”

&ep;&ep;“是啊——”卢念澈扁着嘴,慢悠悠地道,“遇上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ep;&ep;水草精全然没把卢念澈的阴阳怪气放在心上,略略收拾了一番,抓住卢念澈的手腕:“哥哥,准备好了吗?我们要上去了。”

&ep;&ep;卢念澈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脑后像挨了一闷棍似的,眼耳口鼻里也被灌满了水。

&ep;&ep;那水歘地冲进胸腔,冰凉刺骨,更令他无法呼吸。

&ep;&ep;水流向下涌动的同时,无边的黑暗却缓缓上浮,漫过了视神经。

&ep;&ep;……

&ep;&ep;恢复意识之际,卢念澈有种脑震荡的错觉。

&ep;&ep;很像早年拍戏吊威亚吊久了,刚放到地上,浑身还没能接收到地球重力的体感。

&ep;&ep;手掌下意识一按,有细小的沙粒沿指缝摩擦流窜。

&ep;&ep;他晕晕乎乎地撑起身,撩起眼皮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然趴在沙滩上,不远处还有一块块黄色木牌,整齐地立于岸边。

&ep;&ep;天将破晓,水天相接之处露出大片鱼肚白,间或有微弱阳光漏下,打在木牌上,照亮了上面的【此处禁止下水】。

&ep;&ep;是白鹅湖边,他当初头铁下湖的地方。

&ep;&ep;是人间,还活着。

&ep;&ep;卢念澈放下心来,然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视线就撞上了一对狭长的丹凤眼。

&ep;&ep;湖面不时飘来微风,将那人的碎发吹到瞳仁之上,轻轻软软地扫在眉间。

&ep;&ep;一时间,他竟有种错觉,仿佛那双眼睛,就这样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他。

&ep;&ep;“阿蔓?”他有些错愕,亦有些惊喜,“三年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ep;&ep;“咳咳!”一阵尴尬的咳嗽声打断了卢念澈。

&ep;&ep;咳嗽声的主人伸手,指尖凭空凝出几滴水珠。

&ep;&ep;水草精把水珠弹在卢念澈脸上:“演耽改剧呢?醒一醒,认错人了。”

&ep;&ep;卢念澈的意识略微恢复了清明,看到了收起手指的水草精。

&ep;&ep;水草精身上的t恤浸湿了,贴在臂间背上,露出线条分明的蝴蝶骨——蝴蝶骨上干干净净,没有疤痕。

&ep;&ep;想起方才的真情流露,卢念澈现在就是很想挖个沙坑,埋了自己。

&ep;&ep;“我不是冯蔓。”水草精理了理衣服,安静地坐在卢念澈旁边,把昨晚卢念澈留在岸上的手机和鞋子推近。

&ep;&ep;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递给卢念澈:“从现在起,我的名字叫水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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