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抚上宁念明的脸时,都春有些愕然。

&ep;&ep;他摸到了满脸泪水。

&ep;&ep;都春附在他耳边艰难地呢喃:“心里不舒服,就哭出来。”

&ep;&ep;宁念明眼睫微动,但没有说话,只放缓了速度,无声地与都春贴在一处。

&ep;&ep;云破月来,暗室生香。

&ep;&ep;人影与花影交织,映在墙上,又被月光拉长。

&ep;&ep;凌晨四五点的时候,都春被烧醒了。

&ep;&ep;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不是特别高——这种程度的低烧,和宁念明有过几次后,如今他已经完全适应。

&ep;&ep;他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却看见了宁念明以手做枕垫在脑后,人醒着。

&ep;&ep;都春有些惊讶,却又隐隐知道宁念明为何会这样,哑着嗓子道:“想什么呢?天色还早,今天花店重新开业,赶紧再睡一会儿。”

&ep;&ep;宁念明把他揽进怀中,在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口说道:“没什么。”

&ep;&ep;都春意识到不对,挣扎着仰头看他:“你说实话。”

&ep;&ep;天际一抹清辉透过窗户,将宁念明的脸照彻,也将他的思绪彻底唤醒。

&ep;&ep;“我还是想去问问宁骏叔叔,我想知道真相。”他有些口渴,想起都春睡前拿来的牛奶,掀起被子要去摸索牛奶瓶。

&ep;&ep;都春和他心意相通,翻身下床,在房间的角落中找到那瓶可怜兮兮躺了一夜的牛奶,递给他。

&ep;&ep;宁念明手上残存着汗,玻璃瓶忽然在掌中滑了一下。眼看着整瓶牛奶就要喂地板了,都春眼疾手快地接住。

&ep;&ep;“就像我们白天所说,你现在去问你叔叔,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你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个答案,就是真相。”都春看着他手中的奶瓶,话中有话,“你想要知道玻璃瓶掉在地上会不会碎——那么,它就一定会碎。”

&ep;&ep;宁念明摩挲着奶瓶,失焦的眼珠小频率转动着,流淌着复杂的眼波:“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能让爸妈死得不明不白。”

&ep;&ep;起床后都春照例试了试灵术,这是他发现自己出了bug之后,每天早上雷打不动要做的事情,当然结局大多以失望告终。

&ep;&ep;然而今天,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他用传音术和正在打扫卫生的白皑皑打了个招呼,对方也回了句【早上好啊神君,昨夜没累着吧】。

&ep;&ep;灵术……回来了?

&ep;&ep;都春兴奋坏了,哪里还能顾上白皑皑的揶揄,又把幻术、遁术……都试了个遍。

&ep;&ep;他秒速飞到白皑皑面前,用力摇晃着小百合的双肩,确认这一切不是幻觉。

&ep;&ep;灵术真的回来了。

&ep;&ep;白皑皑被他晃得脑仁都散了,看着都春情愫未退的脸颊:“神君,您的手怎么这么烫,您烧还没退呢?是不是烧糊涂了?”

&ep;&ep;她不过是无心之言,都春却听者有意。

&ep;&ep;一瞬间,脑子里仿佛有两块木头靠拢,啪嗒一声,合成了一具榫卯。

&ep;&ep;都春豁然开朗:“发烧,对,发烧。”

&ep;&ep;灵术第一次出现问题,是在整形医院救宁念明的那天。彼时他想要教训那个绑住宁念明的医生,对着满屋的人,他捻动指尖,却怎么也施展不出幻术。

&ep;&ep;因而都春心中一直有个没能说出口的推测,那就是灵术与变梅一样,都与“人气”有关。

&ep;&ep;灵术就像一只社恐的猫,越是人多嘈杂,就越会藏在暗处,让他无可奈何。

&ep;&ep;随后他进了医院,烧了退退又烧,灵术也时好时坏。直到他和宁念明第一次之后,发了一场高烧,灵术才又回来。

&ep;&ep;都春继续回想——和宁念明亲密,然后发烧,灵术继而复原——似乎每次都是这样,比四时花期还有规律。

&ep;&ep;还没能从“灵术”与“发烧”之间理出一根明晰的线,另一个问题又缠上了他的大脑。

&ep;&ep;明明是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为什么每次都会发烧?

&ep;&ep;剪不断理还乱,都春下意识按住太阳穴,正思忖着,听到宁念明下了楼。

&ep;&ep;白皑皑做百合时在花店待久了,很有几分察言观色的能力,只略微瞥了一眼宁念明的神情,便默不作声地躲到了都春身后。

&ep;&ep;觉晓花店的店主,脸色微红之中又透着铁青,铁青背后还含着几分煞白,在“我见犹怜”和“神挡杀神”之间反复横跳。

&ep;&ep;空气几近凝固,白皑皑摸了下脖颈,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硬着头皮出来活跃气氛:“小宁先生,等下花店开张,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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