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枝手一抖,农夫山泉还是没能逃过伺候办公桌和地毯的命运。

&ep;&ep;想了许久,一枝终于明白了谜语人易念成的意思,他拽了些纸巾,把地毯上的水渍洇干,哭笑不得道:“合着我是西施?”

&ep;&ep;想到要亲手把爱人送进虎口,易念成整个人都不好了,拼命揪着抱枕一角。

&ep;&ep;好好的一只抱枕,边缘被他揪出了几缕细线。

&ep;&ep;一枝看他这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样,接着道:“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1),是吧?易大总裁,没看出来啊,您还心系家国呢?”

&ep;&ep;一枝跟在百城君身边多年,百城是京州人,带得他说起话来也有点儿像京片子,很是戏谑。

&ep;&ep;易念成:“我……”

&ep;&ep;“你以为我不知道黎言律对你有意思?之前的sweethearts’night,他又是敬酒又是送花,那眼神简直要把你吃了,我想想就来气!”他忽然没来由地不安起来,“黎言律主动约你,还要你单独赴会,你竟然眼睛都没眨,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ep;&ep;此刻,他的神色颇似那个很有名的土拨鼠表情包,头发若是再长些,估计就能直接奓开了。

&ep;&ep;一枝:“……”

&ep;&ep;刚才的电话,他急于了解真相,根本没来得及揣摩出黎言律背后的用意,因而当对方提出要见面谈时,他答应得非常爽快。

&ep;&ep;没想到竟被如此误会。

&ep;&ep;易念成连珠炮一样:“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萍水相逢的419对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炮|友?”

&ep;&ep;他手一用力,呲啦一声,沙发上的劣质抱枕被撕了个口子,灰白的棉絮露了出来。

&ep;&ep;“你玩玩也好,把我当炮|友也罢,我不care。”易念成越说越暴躁,“但我对你是真的,我……”

&ep;&ep;易念成脸都烧了起来:“柏枝,我爱你!”

&ep;&ep;最后一句话又急又轻,只瞬间,声音便消弭在办公室中,徒留脸颊上一对红苹果。

&ep;&ep;听到最后,一枝急于解释的同时,又有些小小的雀跃。

&ep;&ep;这什么“我爱你,与你无关”的真心话?

&ep;&ep;虚伪的感情藏在精心组织的语言里,而表白总是来得简单粗暴、猝不及防。

&ep;&ep;他唇角勾起,眼睛亮如夏夜北极星,实话实说:“不用担心,我就是去套套黎言律的话。”

&ep;&ep;“不准去。”易念成将抱枕往沙发里一怼,起身来到他面前,自顾自打断他,像在下军令状,“你现在就发信息,告诉黎言律,想见面聊?没门。”

&ep;&ep;二人靠得很近,他死死地盯着一枝,瞳孔中像擦了两团火。火苗侵略性很强,转瞬间蔓延,连带着微烫的鼻息滚在一枝脸颊之间。

&ep;&ep;易念成语气不容置喙:“noway,nodoor,nowindow.”

&ep;&ep;四目相对,一枝长吸一口气,摩擦出的鼻音似乎在对易念成表达不满。

&ep;&ep;易念成起身,要去拿他的手机:“如果易图要靠你去和竞争对手会面,要靠这种方法起死回生,那它不如倒闭。”

&ep;&ep;一枝也有些着急,眼疾手快地夺回手机:“阿成,你别意气用事!”

&ep;&ep;手机上还残存着易念成的温度。

&ep;&ep;易念成的手应该很烫。

&ep;&ep;“我是认真的。你刚才也说‘遣妾一身安社稷’——江山都是用双手打下来的,自古靠公主远嫁、纳岁进贡而换取和平的朝代,哪个能有好下场?”易念成严肃道,“我们易图不是东汉,也不是南宋,我虽然没读过什么历史书,但也知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道理。”

&ep;&ep;比喻虽然不太恰当,但很中肯,一枝不说话了。

&ep;&ep;只分神了须臾,手机便落到了易念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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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互联网八卦本质上就是注意力的游戏。每条夺人眼球的热点都能火上一段时间,却也只能火上一段时间。

&ep;&ep;又过了两周,黎言律那边渐渐消停,热搜事件也降了温。

&ep;&ep;天晴了雨停了,易念成感觉自己又行了,开始着手处理之前留下的烂摊子,又忙于和资方商量新品发布、新一轮融资对赌的事情,工作反而比之前更加忙碌。

&ep;&ep;虽然易念成没有明说,但一枝能感觉到他的焦头烂额——这十几天他就近住在了一枝在公司旁租的公寓中。可即使是同床共枕,但易念成连个早安晚安吻都没有,就更不要说做其他情侣该做的事了。

&ep;&ep;有几个晚上,一枝来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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