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上辈子玉尘仙尊大约也不知道周子恒的想法。

&ep;&ep;但是——

&ep;&ep;这辈子他既然知道了,而且那夜恐怕也知道自己在旁边。

&ep;&ep;那么后面的事,他大约也能猜出来?

&ep;&ep;他是真信了周子恒敷衍柳云遥说不会动手,还是觉得自己听见了会先下手为强,亦或是根本无所谓这俩徒弟的死活,只让他们俩自己去斗,谁赢了算谁的?

&ep;&ep;苏蓁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没那么在乎这答案了。

&ep;&ep;若是上辈子遇到这种事,她定然要质问他,向他求证。

&ep;&ep;如今——

&ep;&ep;无所谓了。

&ep;&ep;反正他自始至终都没真正在意过自己。

&ep;&ep;“前辈这么聪明,应该也听得出来,我师父在和我开玩笑。”

&ep;&ep;苏蓁一边说一边看向萧郁,“怎么会有人把我的剑骗走呢?我肯定是心甘情愿给的。”

&ep;&ep;“原来如此。”

&ep;&ep;萧郁却是一本正经地点头,“那是我理解错了,你和你的这位师叔祖,应当关系很好吧?”

&ep;&ep;好你个大头鬼。

&ep;&ep;旁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还能不知道?

&ep;&ep;纵然不清楚仙剑原委,但这家伙一点都不傻,话说到这份上,必然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ep;&ep;苏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就要开口。

&ep;&ep;玉尘仙尊眉头紧锁,“蓁儿,不得对萧师叔无礼。”

&ep;&ep;苏蓁尚未回应,萧郁就先行开口道,“原是我的不对,师侄何故说她?”

&ep;&ep;他似乎在忍笑,说话时只是看着苏蓁,也没再将注意力分给另外一个人,“抱歉,我不该乱开玩笑,嗯,我们出去说?”

&ep;&ep;苏蓁无奈颔首,“走吧。”

&ep;&ep;这地方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ep;&ep;她还没走两步,又被师父喊住了。

&ep;&ep;苏蓁转身回望。

&ep;&ep;萧郁恰巧站在她身侧,见状也停住脚步,一动不动,却是没有回头。

&ep;&ep;殿内的白衣青年蹙眉望着他们,眼神晦涩难明,“萧师叔,若是劣徒哪里得罪了你……”

&ep;&ep;“停。”

&ep;&ep;萧郁仍然不曾回头,只是望着殿外的满园碧树,淡淡地开口道,“首先,她没得罪我,也永远不会得罪我。”

&ep;&ep;他顿了一下又道:“然后,我觉得她一点也不‘劣’,师侄的众多门生中,她难道不是最优秀的一个?”

&ep;&ep;饶是知道这人在胡搅蛮缠,苏蓁仍觉得这话听着顺耳。

&ep;&ep;虽然说,想想其他的同门都是些什么货色,这似乎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ep;&ep;而且几乎是与此同时,甚至比她心里的想法还早一刻——

&ep;&ep;萧郁又道:“不过那些歪瓜裂枣也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ep;&ep;苏蓁有点意外地抬起头。

&ep;&ep;她很少听见仙尊之间这么说话的。

&ep;&ep;他们即使要冷嘲热讽,那也是冲着彼此去的,通常不会贬低对方的徒弟。

&ep;&ep;这种境界的强者,未必是在意有失身份,而是他们眼里通常只有同实力的人,所以很少用小辈说事。

&ep;&ep;当然,她也没见过很多仙尊。

&ep;&ep;修到那种境界的人,原本就不能以常理论之,何况萧郁这家伙更是处处奇怪。

&ep;&ep;玉尘仙尊面上毫无波动,“师叔说笑了。”

&ep;&ep;仿佛也完全没有动怒。

&ep;&ep;大约是因为有个混血魔族的徒弟,他还真不好在这方面与旁人争辩什么,尤其是面对比他强的人。

&ep;&ep;否则但凡人家一句将你徒弟们都拉出来溜溜,他也无法应对。

&ep;&ep;但倘若没有柳云遥,倘若柳云遥的血脉并非魔族而是其他种族,那以他的性格,或许也会表现得更强硬些。

&ep;&ep;哪怕若是真动起手来,他落败乃至身亡也只是瞬间。

&ep;&ep;但他大约也不会因此畏惧。

&ep;&ep;就如同当年在魔界,面对着数位魔神神侍,强敌环伺,九死一生时,也不曾向那些人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