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很早的时候便已经投奔曹操了,与他一起南征北战为曹家的基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其人智商极高,犹擅政事。不过人虽然在曹操的阵营,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保皇党,以维护汉室为己任,最后在赤壁之战前被曹操装醉给杀了。他沉吟道:“此事须怪不得环夫人,谁又知道玉带里面有如此惊天的秘密呢?相反,要不是环夫人,此天子血诏至今还在衣带里面沉寂,不见天日。若弄权者得除,圣躬安好,环夫人该记首功才是。” 曹操微微点头,“先生此言有理。” “明公近日所虑,该是诏书上所指弄权之人究竟是谁?”荀彧斟酌着说:“此事不宜问天子,天子与明公朝夕相见,必是不方便口述。由此可知,天子身边的近侍中必有不可靠之人。宫闱之中,情况复杂尤甚朝堂。彧不才,还斗胆请问一下明公当时受诏时的细节。” 曹操仔细的回忆着,向荀彧描述了一遍,末了问道:“操也是突然发现,这诏书本来应该是写给董承的,陛下却怎么在一念之间,便转而赐给我了呢?” 荀彧大笑,“明公,论实力的话,您与董承,不知孰强孰弱呀?” 曹操忽然羞涩,回答道:“讨厌啦,明知故问。论实力当然是人家要强上那么一点点了。董承不过是有个皇亲国戚的虚名,杨奉尚在的时候还可以说有点根基。但现在他朝内无人,朝外无兵,又哪有什么实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 “这就是了。”荀彧朗声说:“今上睿智,必知身边有宵小监视,不得已破指而血书,藏于带内。之所以先赐董承,是因为董大人乃国戚,又有西都救驾之功,不容易被怀疑。然后明公您恰逢其会,因您一向忠心耿耿,实力又毋庸置疑,所以陛下一时间福至心灵,将衣带诏转赐给了您……” 曹操默不作声,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想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有理,否则不过是一件衣衫,大可改日再做一件赐给我,哪有将已经给出去的东西又要回来转赐的?所以陛下此举,必有深意。” “明公所见甚是。”荀彧一口饮干了杯中的残茶,将茶叶咂吧咂吧随口吐在了地上,翘起二郎腿说:“据明公所言,陛下还将一面青铜镜专门放置在寝宫的入口处,彧以为此举也颇有疑点。首先,若是陛下想整饬仪容的话镜面应该向里,如今却是朝外,倒好似提醒陛见的大臣要注意形象……据我所知,今上素不拘小节,对衣冠服饰看的并不是很重,而且基本上也不会见臣工……” “是了。”曹操猛然拍案而起,“陛下是在防刺客。” “彧也是这么想,并且陛下的布置显得很有针对性,显然是对可能的刺客情况有所了解,否则的话放一面镜子只能是掩耳盗铃。” “你的意思……刺客是个胖子,挤不过去?” “这个……目前还不好就此论断,还是防患于未然吧。”荀彧还是很有学者风范的,不轻易做出结论。“再者,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陛下此诏缝于衣带之中,理论上赐予明公时应该有言语上的暗示才对,否则要不是环夫人阴差阳错发现了密诏,岂不是空忙一场?今上虽然圣明,毕竟还做不到未卜先知呀。” 曹操十分努力的又回忆了一遍,有些沮丧的说:“陛下确实什么都没对我说,难道是不方便?当时在场的除了董国舅就只有一个小太监了。” “董国舅自然可以排除,因为衣带诏本就是先赐给他的,而那句‘朕之至戚’现在就很容易理解了。所以,嫌疑人就剩下那个小太监了,太监本身并不重要,他背后的人才重要,也许就是那个弄权者!” 经过荀彧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曹操觉得事情已经渐渐有了眉目,不再像起初那么茫然了,但那个弄权者到底是谁还是不清楚。直接问皇帝显然不可取,能当面说的话早就说了,看来还得继续分析。 “明公,不知您注意到没有,陛下已经数日没有早朝了。” “哦,是的。”曹操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心想我们的这个皇帝,几天不早朝不是常有的事情,这也算是线索吗? “今上勤政。”荀彧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不由得红了一下。“虽然也偶尔因为一些客观原因缺席朝会,但要是明明有事找明公商议还一连几天不早朝的话,多少就有些问题了,很可能已经被人控制。明公不妨从陛下平日的饮食起居着手,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什么疑点。” 曹操缓缓点头。 半个小时后,汉献帝刘能这几天的生活情况已经摆在了相府的书房内,曹操和荀彧慢慢翻检着。突然,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来。 “明公,陛下已经有好几天没召嫔妃侍寝了,不似寻常。” “是呀,此举颇有古怪。” “后宫皇后为尊,外戚国丈为大,陛下想要求援,为何不找伏完国丈而是找董承国舅呢?”荀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自言自语着,却足够让对面的曹操听得清清楚楚。 “您的意思是……乱权之人是……皇后?后宫的赏罚这些……不由陛下本人做主?所以陛下想借助贵妃家的力量来铲除?而在最后一刻果断的放弃了董承选择了我?”曹操一连抛出了四个问题,虽然都是疑问句,但却层层推进,很有条理。眼神中尽管还是充满了疑惑,但那疑惑却越来越淡,甚至还有几分欣喜。 “这是明公说的,并非荀彧所言。”荀彧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施施然的走了。走到门口时突然又转身问道:“明公,您受诏多久了?” “三日矣。”曹操下意识的答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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