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临近午夜,穿着一件衬衫的程安机智的选择了走小区地下车库,避免了一段寒风刺骨雪上加霜的路。他预约的出租车师傅正等得不耐烦,猛地见到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冲自己走来,差点没一脚油门蹬出去。

程安报了会所的地址,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司机是个碎嘴子,也是个热心肠,确认程安不是什么危险分子后就一直叭叭,“小伙子,你确定你不先去医院看看?二大医院就在这附近,前面街拐个弯就到,我就收你个起步费,去不去?”

司机:“呦呵!前面广场干嘛呢?”司机伸脖子张望,“这一排小蜡烛点的,求婚呢还是上坟呢。”

程安:“劳烦稍微快点,我赶时间。”

司机恋恋不舍的把头收回来,“等出了市区,我稍微提提速。但你要有心理准备,可能只会快那么一点点,别看这个时间人少,那也要注意行车安。您说是不是?”

司机:“你这怎么搞得?有什么家庭矛盾不能好好解决非要动手。穿这么少就出来,可别跟自己赌气。”

司机等红灯期间,打开车载音响,放起一段劲歌金曲,一段激昂演唱之后——

司机:“你去那地方挺偏僻的?大半夜去那干嘛?可别想不开。”

程安深呼吸了一下,通过后视镜跟司机迷之对视,“我头疼……”程安脑仁都要被这个“大喇叭”吵炸了。

司机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再前方右转有个骨科医院,外科看的挺不错的,我二舅姥爷去年腿摔坏了就是在那治好的。”

程安:“你说什么?”

司机:“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再前方右转有个骨科医院,外科看的挺……”

程安:“什么?”

司机:“去医院看看……”

程安:“什么罐罐?”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年轻男人茫然的脸,一肚子车轱辘话都憋了回去。

装聋成功的程安耳根子总算清净了会。

司机将程安扔到了目的地,临走之前降下车窗,超大声,“耳朵有病要尽早治!对了,我突然想起一家小诊所……”

直到程安走了很远,风声里还回荡着这位师傅的声音。

“现在的年轻人太疯狂了,伤成这样了还来这种地方洗脚……”

就因为人家没挂牌就明目张胆的在人家大门口诽谤——钟老板提刀来的路上了。

程安顺利进到会所的下层,迎宾见他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他在提前过万圣节。

他在俱乐部的卡座里找了一圈,寻到了自己的外套。跟“四方脸”走的时候,光顾着思虑,连衣服都忘了拿。穷如程安,还不准备再另添置新衣服。摸了下外套内兜,家里钥匙也在,不由得松了口气。好赖胳膊腿都没断,脑袋上的血也不流了,等下看看家附近哪家诊所还开着门,再去简单包扎一下。

此时俱里马上闭场,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几个暗中负责安保的人员在场。程安的出现立即引起了一名安保人员的注意,向他的上级汇报起来。

上级斟酌了下措辞,敲响了钟祈行办公室的门。

然后发现自家顶头上司竟然真的在,润色好的一通电话用语,面对本人时立刻苍白了起来,“喂……不是,老板好。”

钟祈行正在翻看一堆文件,头也不抬道:“你也好,你的舌头除了废话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黑色西装,高大的跟堵防盗门一样安保组组长,将自己镶在墙边,企图稀释存在感,倒豆子一样把程安出现在俱乐部,并疑似与人发生过冲突的事说了一遍。

前几天程安的简历照片就被他们传阅过,领导发话,这个人可以当作会员看待。俱乐部里对会员与会员间的小吵小闹不予理会,会员与“客人”发生争执,不论对错都是后者买单。也不是没有会员吃饱了撑的在身上做标记,引发没必要的纠缠。他们安保人员出面劝阻,一般就大事化小,化不了都滚出。所以程安这个特例一脑门子官司的露面,多少要知会领导一声。

领导同志一目十行的看着资料,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随手摸到电话,拨了出去。

那边半晌才有人接起。

一目十行的钟祈行:“大川——睡了没?”

中老年养生作息,没应酬按点睡觉的冯川:“刚下机场高速,回来的路上,什么事。”

换下一页资料的钟祈行:“来我这领人吗?你前几天叫我关照的那个小子现在在私馆里,可能——需要你的安慰。”

冯川回家的线路途径会所,听他话里有话却没细问,十分钟车后,将车横在了会所入口。

冯川并不是为程安来的,钟祈行也没留程安在会所里等候。当两人说巧不巧的同时出现在同一片云月下时,彼此皆是默默。

程安在等车,也像在等他。

于是冯川主动开口,视线快速的将程安从头到脚扫过,“这是怎么弄得?”

程安裹着深色的羽绒外套,扣着帽子,双手收进了袖中,下巴缩在领口里,只露出一张苍白挂彩的脸,蹲在台阶边,莫名有点可怜。

假装自己在看风景的程安只能起身,被捶过一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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