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水碧,水碧并无惊讶的表情,想来早已知道燕绥被软禁的原因。

长公主戴着金镶宝石的护甲抬起我的下巴,啧了一声,“长宁这张脸,真是像极了你母后,难怪侯爷会喜欢,为了你差点连命都不要了。”

她笑得狰狞,眼角隐隐拉扯着皱纹。

我却心如擂鼓,乱做了一团。

等长公主走后,我才招来水碧问,“你家主子到底怎么回事?”

水碧将垂立一旁的宫女遣退,关了门,才说,“侯爷想要娶公主。”

砰。

我手里的茶杯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浇在脚背上,我却恍然未觉得愣住了。

燕绥想要娶我?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水碧见我不信,也懒得解释,只说,“公主真要嫁给世子吗?”

“我不想嫁时,是侯爷逼我嫁。

如今我就盼着嫁出去,侯爷怎么还来掺和一脚?”

我让水碧把话转给燕绥。

昭庆帝那边一直没有燕绥的动静,倒是谢行止来得快,比原来的日子还要提前一天。

他差人递了信进来,说按照规矩他们迎亲的队伍只能等在宫外,语气里颇有些委屈,又同我说了些路上的奇闻轶事,我写信去回,让他稍安勿躁。

大婚那日,卯时一刻我便被叫了起来,长生宫宫女鱼贯而入,为我梳洗打扮。

水碧争着要替我挽发,她平日里办事得力,却梳不来头发,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肯让别的宫女帮忙。

水碧神色恹恹,悄声问我,“公主,您真不后悔?”

我摇头,水碧便跑了出去,直到送亲的十二抬花轿停在长生宫外,水碧才一身狼狈地跑回来。

我见她袖中隐隐滴血,多看了两眼,水碧已经侧身去换了衣裳出来,跟在随行的宫女中。

宫里夹道铺了红毯,花轿从长生宫出来,穿过朝华殿,过了紫重门,才到午门外。

人生头一次出嫁,在我这里却无半分欢喜可言。

轿子突然停下,吹锣打鼓的声音渐渐远了,我有些迟疑,却不敢掀头上的喜帕。

直到轿子忽然一沉,有人坐到了我身侧,声如寒铁,“傅长宁,你就这么喜欢谢行止?”

我打了一个冷噤,喜帕被燕绥扯了下来。

他阴沉着脸,眼角殷红一片,双手撑在我身侧将我压制住。

“侯爷这是做什么?”

我打着手语,尽力别开脸不看他。

燕绥唇几乎贴着我的,一阵冰凉,我还未细瞧他眼底的情绪,便被封住了唇,“本候不许你嫁。”

唇上一阵火辣的痛意,燕绥用力得很,几乎将我按倒。

我吃力地推他,甚至用脚去踹。

燕绥这些日子关在朝梧殿,他是如何出来的我不知道,想必和水碧有些关系,但我绝不会再给自己犯第二次错误的机会,再跟了他。

我掀开帘子,外头是彩画的红墙,方才的宫女太监都没了影儿,我急着要下轿,燕绥又将我堵住。

“侯爷别忘了,如今我已经不是李姑娘了,而是赵国世子妃!”

我提醒着燕绥,他身形一顿,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半弯着腰俯视我的脸,“你执意如此?”

我们僵持着,外头传来水碧的声音,“主子,皇上已经到了午门,正派人来催公主的轿子,左统领让您快些,别露了馅。”

燕绥声音更冷,“傅长宁,本候再问你一遍……”我抬手按住他的嘴巴,示意自己不想再听,让他离开。

燕绥神色间有一瞬的错愕,随即躬身转了出去。

十字香烧,心念成灰。

若是从前他肯信我半分,我又何至于此?轿子重新被人抬起往宫门外走,眼泪却是突然决堤。

文武百官在皇宫正门夹道相送,水碧牵着我到昭庆帝面前,听司礼监的太监宣读圣旨,听完圣旨时谢行止已经站到了我身侧,扶着我向昭庆帝行礼。

我头上盖着喜帕,只觉着后背一股视线冰凉刺骨。

没走几步就听见昭庆帝与燕绥说话的声音,两人颇为客气,并不像翻脸的样子。

我不禁狐疑起来,燕绥怎么又翻身了?但现在这一切已经与我无关了。

谢行止扶我上了马车,我们并列而坐,他似乎有些紧张,我瞧着他手指敲着膝盖,半天才伸过来握住我的手,“长宁,以后你就是世子妃了。

你高兴吗?”

我不知作何回答,缩回了被他握住的手。

谢行止傻乎乎地笑了笑,以为我是害羞,便没再说什么。

迎亲的队伍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从汴京城中走完。

出了城我便深吸了一口气,僵直的脊背难得一松。

“长宁可是累了?”

谢行止温声关怀,将我头上的盖头掀下,看着我的一双琥珀色的瞳孔亮晶晶的盈着喜悦,只是眼神触及我唇角时一阵肃穆。

我心中慌乱,深怕被他看出什么来,谢行止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用拇指按了按我的唇边,“你呀你,怎么口脂都擦到了唇角?”

言语中满满的宠溺之味。

我忙地抬袖挡住自己,燕绥吻我时弄花了我的妆,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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